趙平的媳婦叫夏榮,長得不算漂亮,能說一句清秀,因為生了兩個孩子,所以腰圍稍有點粗。
她正在切菜,就見自己男人回來了:“今天碼頭中午收工這么遲?”
趙平也不回她,只是在那呵呵傻樂。
“撿錢了,樂成那樣,手里提的是什么?”夏榮接過看了眼,沒好氣道:“看你眼皮子淺的,挖了幾個蟶子就樂成那樣,洗手歇著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這不是我挖的。”
“你買的?說,你哪來的錢,就知道亂花,這得二十多塊一斤呢,不年不節(jié)的,你買這個干什么,真想吃,下午退潮了我去打點海蠣子就行。”
說著,就直接上了手拎向趙平的耳朵。
“不是買的,是阿勤挖的。”
夏榮原本拎著他耳朵也只是做做樣子,聽到他這樣說,還真加了一分力氣:“還會說謊了是吧,你干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
“你咋不信呢,真的是。”
“信你才有鬼,去看看女兒醒了沒,今天兒子考試,估計也該回來了。”
“真的是阿勤挖的。”
“行行行,真的,快點去。”見自己男人背影消失,她嘆了口氣,她哪還不知道每次男人要求她幫趙勤,都會幫著趙勤說好話,這次倒是有進(jìn)步了,知道拿著東西回來忽悠。
看了眼蟶子還是活的,想了想還是倒來洗洗,打算用小蔥炒了。
女兒才一周多,平日里還是睡的時間多一些,趙平進(jìn)屋看了眼,還睡的挺香,小風(fēng)扇隔著老遠(yuǎn)搖著頭,摸了摸孩子的頭沒啥汗,他就放心的走出了屋,剛好兒子背著書包回來了,
剛到家就抱起桌上的大茶缸子,逮到一陣的猛灌。
“考得怎么樣?”兒子期末考試,今年二年級,下學(xué)年升三年級了,現(xiàn)在就考數(shù)學(xué)語文,所以一個上午就結(jié)束了。
“應(yīng)該能拿雙百。”兒子趙俊遠(yuǎn)很自然的說道。
趙平也只讀了三冊書,所以對兒子的學(xué)習(xí)他是有心無力,好在這小子和他叔叔小時候一樣,學(xué)習(xí)方面幾乎不用操心。
“娘,你知道我考得好,還專門買了蟶子啊。”趙俊遠(yuǎn)說著就要上手,結(jié)果被他媽把手拍掉了:“洗手了沒有,先去洗手。”
飯菜盛好,一盤黃瓜,一盤西紅柿炒蛋,一盤炒蟶子,一碗紫菜湯。
上桌之后,趙平夾了一個大蟶子,將肉挑給兒子:“多吃些。”又把蟶殼放進(jìn)嘴里嘬了嘬,這才丟到桌面上。
“雞鴨抓好了,裝在蛇皮袋里,你下午給那兩家送去。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家罵的不好聽吧。”說罷,夏榮又長嘆了一聲。
“你咋知道的?”趙平愕然。
“兩家大清早邊走邊罵,還刻意在我家門口逗留了,不就是罵給咱聽的,看你這么貼補(bǔ)阿勤啥時候是個頭,家里還有兩個小的,外邊還有一個大的要養(yǎng),咱這是造的什么孽。”
說著說著,居然還落了淚。
“我叔又咋了?”趙俊遠(yuǎn)好奇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趙平輕喝了一聲,又給他夾了一個蟶子,這才對自己老婆道:
“阿勤真的變了,你咋不信呢,今天這個蟶子真是他挖的,賣了一千來塊錢呢,碼頭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
雞鴨的錢他也自己付了,不然那兩家為啥不鬧了,剛好我下工路過碼頭,他看見了,便挑出十來個蟶子,說是給小俊補(bǔ)身體。”
夏榮愣了愣,這次男人說的好像是真的,連讓自己出去打聽的話都說了。
但想想趙勤那德性,她確實很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