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午夜,還是那條街巷。
杰克和昨晚一樣,推門走進(jìn)了白鴿酒吧。
今晚,酒吧里客人比昨天多了三倍,不但是座位被統(tǒng)統(tǒng)坐滿,就連站的地方都快沒了。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為了一睹“殺神”的風(fēng)采而來。
當(dāng)然了,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因為從外表上來講,他就是個穿著黑西裝、全身上下看起來都很普通的男人罷了。
但是,在這個特殊的酒吧里,他卻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甚至都不用說一聲“借過”,人群就自動在他面前讓出了一條“道兒”來。
杰克也沒有對此表現(xiàn)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只是順勢向前,順著這條道來到了吧臺邊。
此時,已經(jīng)有五個人在那兒等著他了。
“哼”冰指一看到杰克,就露出了冷笑。
昨天晚上,冰指只有一人,那個在他咳血后幫他叫了救護(hù)車、并把他抬到街上的人,只能算是他的酒肉朋友。
但今晚不同,他身邊可是站了四名阡冥的正式殺手。
在冰指看來,這已經(jīng)是天下無敵的組合了,什么殺神殺鬼的,說到底也就是一個人而已,面對五名“高手”,焉有不慫之理?
然,杰克卻把他們當(dāng)作空氣一般,看都不朝他們看一眼
他悠然地靠到吧臺上,沖著酒保道:“查爾斯,給我倒一杯吧。”
酒保聽罷,上前半步,幫他擦了擦臺面,并放上了一個空杯子和一個杯墊:“這杯的價可不低。”
“謝謝。”杰克應(yīng)道,“你還是這么關(guān)照我。”
“這不叫關(guān)照。”酒保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道,“我只是一如既往地把因為難度太高而沒人接的活兒丟給你而已。”
“嘿!混蛋!”這時,冰指終于看不下去了,他直接對著杰克道,“你以為假裝看不見我就沒事了嗎?”
“我當(dāng)然看見你了。”杰克應(yīng)完這句,喝了口杯中的酒,“只是不想理你。”
“你這”冰指當(dāng)時就要罵人,還擺出了一副想動手的樣子。
但阿拉迪諾卻是一個箭步搶到前方,舉臂攔住了冰指。
這時,杰克才稍稍偏過了頭,說道:“那么現(xiàn)在是你來跟我解釋,還是由我自己理解?”
“我想先聽聽你的理解。”阿拉迪諾試探著說道。
“若要我自己理解,那就是”杰克接道,“不久前我跟你們說的那些話,并沒有起到我所預(yù)期的效果。”
“嗯”阿拉迪諾沉吟一聲,再道,“安德森先生,我不知道你在期待著什么我只能說,我們阡冥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人用幾句話就嚇住的組織。”他微頓半秒,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了,就此刻而言,我們并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什么?”此言一出,杰克沒啥反應(yīng),但冰指可就愣了,“什么叫不是來找他麻煩的?你們不是來幫我”
“首領(lǐng)有令。”阿拉迪諾沒讓冰指再說下去,“希望你就昨天的無禮舉動,向安德森先生道歉。”
他話音未落,冰指就神色陡變。
而另一邊的杰克,則是脫口而出:“不必了。”
這一刻,杰克雖還不知道阡冥的現(xiàn)任首領(lǐng)是誰,但他已感覺到,那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
讓冰指給他道歉這件事,看似是退讓,實則是以退為進(jìn)。
從冰指的反應(yīng)就能看出,在阿拉迪諾說出這句話之前,冰指根本不知道有這檔子事兒,但是他身邊那四人的表情顯示,他們都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在來這里之前,冰指就已然被當(dāng)成了一個棄卒、一個犧牲品
眼下,他若是道歉,那還能保住性命,最多就是在這個行業(yè)里無法再立足下去;但他若是不道歉,那后果杰克已經(jīng)猜到了九成。
“不,一定要。”阿拉迪諾沒有退縮,他瞥了杰克一眼,然后繼續(xù)瞪著冰指,“違抗首領(lǐng)的命令會怎樣,你應(yīng)該很清楚。”
“我但是他”冰指已是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什么。
“快點兒,別像個小屁孩兒似的。”跟在阿拉迪諾身邊的那名男殺手這時推了冰指一把,并催促道,“那么多人都看著呢。”
然而,就是因為有那么多雙眼睛都看著,他才開不了口。
這一切,自然也都在蓋洛的算計之中他在向阿拉迪諾下達(dá)命令時,就已預(yù)見到了事情的發(fā)展會是如此;他的這次“試探”,本就是用冰指的性命和尊嚴(yán)作為籌碼的。
“好”掙扎了數(shù)秒后,冰指強壓住情緒,點了點頭,“好,我道歉”他說著,走到杰克面前,“安德森先生,我真是”這半句話出口時,他隨手就抓起了吧臺上的一個酒瓶,猛力地朝著杰克的頭砸了下去,“對不起了啊!”
砰——
酒瓶還沒落下,槍就響了。
開槍的并不是杰克,而是阿拉迪諾。
冰指是個很容易看穿的人,年輕、沖動、愚蠢、自大他的想法,在老練的阿拉迪諾眼中,簡直一目了然。
所以,阿拉迪諾先知先覺地就做好了射擊的準(zhǔn)備,在冰指剛做出要攻擊杰克的動作時,就一槍打向了冰指的后腦勺。
霎時,冰指的腦漿和鮮血從其前額處噴了出來,朝著杰克的所在噴灑而下。
但杰克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