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想起我對每一個相親的男人說的那句,都不,我是賣棺材的,他們應當也是我這個反應!
“白簡,我……”付墨蚺起初要說什么可是沒說完,真的就放開我,把我朝著墻邊一靠,說句“為夫晚些再來找你”后,就消失不見,但是——
“誰要你找,你別再來了!不再見了!”
長這么大,我可算體會到什么叫風水輪流轉(zhuǎn),那鎮(zhèn)上的男人們怕我是個賣棺材的跟死人打交道晦氣,如今我也怕了,這大活人的,誰不怕鬼啊?正尋思著,卻還真來了個不怕的——
“唐小老板,你沒事吧!”
當大董從門外沖跑進來的時候,我眼前一亮,第一次感覺他的臉看起來是那么的和藹可親,“快來扶我,我腳扭了!”
我說完后,他已經(jīng)過來了,而后,我是讓大董給背出去的,他帶我直接奔醫(yī)院去了,因為我腳踝腫的饅頭一樣。
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是錯位,要正骨。
這二半夜的,急診室里的正骨醫(yī)生正睡覺就被喊起來,而后,像是把所有被吵醒的起床氣都發(fā)泄在我腳踝上,疼得我在急診室里喊破了喉嚨,眼淚都流了不少,才終于把骨頭錯位的地方給掰回來。
“你哭起來,倒和你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張大董全程觀摩了我鬼哭狼嚎的樣,可他這話讓我眼淚立刻收了,又是那唐家棺材鋪虎虎生風的唐老板——
“關(guān)你屁事!”
這兒插個小八卦,這位張大董年輕時候追過我媽,還總愛往我家捎東西,尤其是給我媽拿東西!也就我爸是個實心眼,真以為他跟自己是好朋友,可是,我卻親眼看過他給我媽表白,但被我媽拒絕,所以,我打小就老煩他,尤其后來,他又跟幾家棺材鋪子關(guān)系都不錯,也就是最近,我爸死了,他才又來我家,照顧我的生意,只是,我總覺得他會因為得不到我媽,哪天就能給我棺材鋪子弄倒閉了,所以,我一直不待見他。
“錢我一會兒打給你,看你送我過來的份上,我再多給你幾百當勞務費,咱們兩不相欠啊!”我說完,就跛著腳往前走,卻讓他抓住胳膊,又扛起來在背上——
“剛做好骨頭,別再傷著又嚎一遍。”
我那時真很想說你放我下來,可腳的確疼,就改了口:“算了,我給你八百~”
張大董沒說話,就背著我到了醫(yī)院門口,也不過200米的路,800塊錢等于是白撿的!
夜色之下,我們在等出租時,我很想讓他先走的,可是瞅著黑黑的夜,又怕有鬼,所以,就那么站著,而他又問我——
“唐小老板,你家那口棺材真的沒事?”
我沒說話,只低頭看著我腳上的石膏……
他又道:“你也別想瞞我,我將才是感覺到兩股強大的陰氣流在衛(wèi)生間方向才跑過去,在入門前,你在跟誰說話?”
我一扭頭,依舊嘴硬:“不用你管。”
我真心不想讓他幫我,鎮(zhèn)上懂道兒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一個,而且那付墨蚺看起來也沒傷害我,我看能不能跟他離個婚……
張大董嘆口氣:“行吧,你自己多注意,棺材見血必有邪,你有什么事記得來找我。”
他說的時候,出租車來了,我一把推開他就蹦上去,報了地址后沒說棺材鋪,怕人家不拉我,只是,車走了一會兒,我又有些后悔。
二半夜的夜色這么黑,我這莫名其妙的有了陰陽眼,會不會再看見什么不該看的鬼?
正尋思這茬兒,我就聽到咯噔咯噔的聲音,好像是敲窗戶的聲,而我一回頭幾乎是沒忍住的啊的一聲尖叫,因為窗外有一張腐爛的臉,那張腐爛的臉,幾乎全趴在窗戶上,隨著車往前的時候,被風吹的不斷往后飄掉下爛肉,而那樣子,好像還是二姥爺!
“哎,不好意思啊,車子時間長了,修了也還這樣,你別害怕,不會出事的!”司機說的時候,我是真想告訴他哪兒是窗戶的事兒,分明是那二姥爺?shù)难例X和腐爛的手指頭不斷的咬或抓著窗玻璃發(fā)出的聲音,而我還沒說什么,他又道:“不過,你賣棺材的也怕半夜敲窗戶聲?”
我微微一怔,又覺得渾身汗毛豎起來——
“棺材?你怎么知道我……你!你是誰!”
外面是那可怕的腐肉臉,內(nèi)里的司機要是再有問題,我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