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而他瞅著我的脖子,又指指鏡子:“看起來,唐小老板還是個性情中人。”
我在他略帶譏諷的聲音里
回頭看時,臉色白的像是紙,也愈發(fā)襯得那脖頸到鎖骨附近的紅吻痕,格外清晰!
吻痕!春夢!
那一刻,我渾身哆嗦起來不敢細想,而大董又道:“唐小老板,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明日就下葬了,棺材怎么辦?早上就該送了!”
我聽著這話,腦海里卻還是那翻云覆雨的一幕幕,正巧回頭,我又看到那大紅棺材——
我第一次見那美男子,好像在大紅棺材里,后來睡覺也是跟那個男人……
“唐、小、老、板!”
“啊,我在!棺材早就好了,但是我那個棺材……”在我說棺材的那一刻,大董好像早有所料似得,“是不是那口紅棺材出事了?”
我可以發(fā)誓,他搶話之前,我是真想把我這邪乎事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忍不住頓住,“沒有!沒出事。”
看他這激動的樣子,我真懷疑他是老李家派來的內(nèi)奸。我父親在的時候,隔壁鎮(zhèn)的老李棺材鋪就想吞并我家、那當初沒能如愿,而今他說的燒棺材是絕對不可能,我絕不可能金盆洗手,敗了我們唐家棺材鋪,這搞不好,我得出人命!
“那唐小老板什么意思?”大董收了那激動的樣,又恢復了正常樣子,我亦是,“嗯,我說的是我那冰棺材,你不是說趙二姥爺?shù)氖w都爛了么,我那冰棺材我得去趙家親自驗收,洗干凈了再帶回來,否則,以后我沒法租了!”
我要跟著大董!
他不是管理紅白事么,那好!我就跟著他,要有什么邪乎事兒,他能解決是最好,他解決不了我也沒什么損失,路上買了個烤紅薯,吃完了,也到趙家。
清洗棺材的工作本該是主家的事兒,可無奈我失約在先,早上棺材沒能及時送到,所以他們趙家不愿擦死人睡過的蛆肉棺材,我就只能自己動手。
趙家衛(wèi)生間挺大,冷的要命,我擦著擦著渾身就涼的發(fā)抖,手都僵了,跺著腳轉(zhuǎn)圈時,就看見趙二姥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這心跳一頓,下意識沖他笑了一下喊句“二姥爺好”,我就繼續(xù)跺腳轉(zhuǎn)圈,然后身體一僵,下一秒猛然朝著后面退了好幾步!
去他個二姥爺喲,二姥爺不是早就死了?
就在十分鐘之前,他還是爛的不成樣的尸體,躺在我擦的冰棺材里,怎么就到門口了!
心里惶恐,腳下卻生了飛毛腿一樣的往后撤著跑,然后一下撞在墻上,后腦勺撞的“咚”的一聲響,并且地上有我方才擦棺材的水,搞的我腳下一滑,直接倒在地上!
“靠!疼死姑奶奶了……”
我邊說著邊扶著旁邊兒的浴缸站起來,但倒霉催的是——
我的腳扭了!根本爬不起來!
“該死……啊!好痛!”
“來人!救命啊!”
試圖爬了幾次起不來后,我喊了一聲救命,可是只一聲,我就不喊了,因為外面哀樂的聲音太大,我的聲音根本不會有人聽到!
怎么辦?這二姥爺顯然不是人,八成是冤魂!
我父親在的時候常說,冤有頭債有主,那不做虧心事呢,就不怕鬼敲門,若真撞見,就說聲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便走了,當然,一般人是遇不到的,因為大家都沒有陰陽眼,哪怕被鬼纏身也看不見,不自知,所以,我也沒放在心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著就能見著二姥爺了,但是,我試著對二姥爺說——
“冤有頭債有主、二姥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來給你送棺材,讓你入土為安的好……啊!”
嘴上這么說,我的手卻抓緊旁邊浴缸里的花灑,覺著大不了我就跟他拼了,卻是,我說完后,再看那二姥爺居然變了模樣,他不再是方才活人的樣子,變作爛尸一具,那滿身的蛆蟲腐肉不斷往下剝,像菠蘿削皮兒似得,弄得滿地都是肉片兒蛆蟲,看的我密集恐懼癥犯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更是手軟腳軟的沒力氣!而二姥爺他的眼睛忽然變作紅色,迅速的到了我面前,朝我伸出腐爛的手——
“我大仇未報!怎能入土!”
“啊!”
說時遲那時快,在我只有尖叫力氣的時候,我的身旁忽然就穿墻而出一個“男人”!我恐懼之下,沒看見他是怎么打的二姥爺,等回頭時,已經(jīng)看到那二姥爺像被踹飛的皮球一樣,咻的一下朝對面墻撞過去,然后消失在墻皮看不見了……
男人徑直走去了那面墻,我則回過神,哆哆嗦嗦的說:“謝謝你救我……你……你是道士嗎?”
立在我遠處那個高大修長的帥氣背影有些眼熟,伴隨我說完后,那男人才回頭,轉(zhuǎn)身,幾乎又是瞬間到我面前的,單膝蹲著,捏了捏我的臉——
“保護夫人,是夫君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