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母親給我的那張支票被我鎖在了柜子里面,支票上面的數(shù)額可觀,雖然早已經(jīng)因為過了提取的時間而失效。
這張支票,楊凱不知道,它一直被我小心翼翼的藏著。
我打車去了楊凱的公司,正值中午的時候,大樓里面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來了不少的員工,很快,我就看到楊凱跟他的幾個同事笑著走出來。
我知道,楊凱沒想再讓我回那個家,但是,我現(xiàn)在必須回去,拿走屬于我的東西。
“楊凱。”我從車后走出來,然后站在了楊凱的面前,看著他突然僵硬住的笑容,低聲道:“我有點事,想找你。”
楊凱旁邊的幾個同事是見過我的,有兩個還是經(jīng)常來家里蹭飯的,見我出現(xiàn),便也識趣的拍了拍楊凱的肩膀,“那楊哥你跟嫂子中午一起吃飯吧,不打擾你們甜蜜,我們先走了”
“嗯。”楊凱的臉色鐵青,但礙于面子還是點了點頭。
“你給我過來”那幾個同事剛剛離開了沒一會兒,楊凱就直接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拽到了角落里面,他的力氣很大,抓的我手腕紅了一片,“你來這里做什么你想跟我來個魚死網(wǎng)破,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替?zhèn)€野男人養(yǎng)孩子嗎”
楊凱很不喜歡別人說他些什么不好的,可偏偏樂樂是他的軟肋,他除了硬著頭皮稱樂樂是他親生兒子以外別無他法。
我咬著牙,忍著手腕上的疼痛,看著楊凱,“你把家里的門鎖都換了,我回不去”
“回去你昨晚沒聽清楚我說的是什么嗎”楊凱看著我,冷冷一笑,“我說讓你滾,這輩子別再回來”
我沒理會楊凱話語里面的嘲諷,只是沖著他伸手,“我有東西沒有拿,你把鑰匙給我,我把東西拿了就走”
“拿東西怕是想從家里偷些什么東西走吧”楊凱看著我,眼睛里面的鄙夷明顯。
偷楊凱居然對我用了偷這個字
我覺得胸悶,五年的婚姻生活,在楊凱眼里,我竟然跟一個小偷沒什么區(qū)別
“楊凱,你別忘了,家里有一半的收入是我的”我攥著拳頭,有些忍無可忍,“況且,就我們那個家,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值得我去拿”
楊凱有個毛病,喜歡喝酒,喝酒之后就會想要發(fā)泄。
而他發(fā)泄的方式,除了破口大罵我,就是把手邊能夠摸得著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摔碎,這些年下來,家里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他摔干凈了。
“誰知道你存了什么鬼心思。”楊凱罵罵咧咧的說了我兩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擔(dān)心被公司里面的人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從口袋里面拿出鑰匙就丟在了我的面前,“別再來我的公司找我,你收拾完東西趕緊滾,鑰匙你放家里就行”
我從地上撿起手機,也沒再去看楊凱臉上的表情,轉(zhuǎn)過身就往回走。
我算是明白了,這五年的婚姻,不僅僅是楊凱覺得窩囊和諷刺,現(xiàn)在,就連我,都覺得這場五年之久的婚姻,讓人覺得惡心和窒息。
我拿著鑰匙匆忙從楊凱的公司打車回到了我們的公寓。
我在公寓里面取走了我的身份證,銀行卡,錢包和那張被我鎖在柜子里面的支票,然后敲開了鄰居家的房門,把兩百塊錢還了之后,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跟陸臻約好的時間是三點,現(xiàn)在趕過去,時間上綽綽有余。
我想,早去一會兒正好可以借著等他的時間,好好地組織下自己的措辭,把樂樂的真實身份和五年前我為什么拿了支票以及并沒有使用那筆錢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告訴他。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等,居然等了一整個下午。
我從兩點半等到了三點,又從三點等到了五點,從五點又等到了晚上九點。
咖啡廳里面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沒有陸臻的身影。
我給他打了一個又一個的電話,那邊卻始終處于“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到最后甚至是直接關(guān)機狀態(tài)。
我捏著手里面的那張支票,忍受著內(nèi)心的那種煎熬,想哭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陸臻不要我了,徹底的。
他甚至連五年前的事情都不想再聽我解釋了。
一種絕望的感覺從我的內(nèi)心深處蔓延開來,一直延續(xù)到四肢百骸。
疼,錐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