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在一切沒有明了之前,她要小心謹(jǐn)慎不能走錯一步。
雖然開始是盲人摸象,只要讓她看出些端倪,往后就會越來越容易。
看著小姐臉上明快的笑容,橘紅不自覺將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六小姐這一病之后仿佛是變了許多,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她說不上來,眉目更加疏朗,人也更加沉穩(wěn)了。橘紅還沒回過神來,只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玲瓏推門進(jìn)了屋,看到琳怡精神氣爽地坐在床上,本來怒氣沖沖的眼眉頓時揚起來,“小姐看起來好多了。”
橘紅笑著接過玲瓏手里晾曬好的衣裙,“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玲瓏的臉色頓時跨下來,吩咐小丫鬟收了衣裙,她就想著去廚房給小姐要些細(xì)軟的吃食,誰知道聽到廚娘好一陣數(shù)落,她辯駁了幾句那廚娘的聲音越發(fā)大了引得府里的下人都過來看笑話。
“我們家也不是沒有規(guī)矩的,只是小姐病著身子虛弱,這些日子不過就吃些粳米粥,身子虛空不補(bǔ)補(bǔ)怎么行。什么過時不食,大家又不是光頭的和尚,要嚴(yán)守清規(guī)戒律。”玲瓏說到這里,臉氣得紅起來,旁邊的橘紅也皺起了眉頭。
“后面的話更難聽,說我們將這里當(dāng)做了地頭兒上的歇馬涼亭”
橘紅忍不住道:“這也太過分了。”
陳家沒有正式分家,可是父親長期外放做官,祖宅又有董氏把持,也難怪他們的處境猶如寄人籬下。口舌之爭都是小事,真正該在意的是被人算計還毫無察覺。
董氏現(xiàn)在能掌控整個陳家二房,族譜上父親卻是正經(jīng)的長子嫡出,董氏就算要改族譜也要買通族里,也就是說現(xiàn)在她還有時間改變將要發(fā)生的事。
琳怡剛想到這里,只聽外面有人道:“六小姐起來沒有”話音一落穿著褐色半臂的陳二媳婦堆著滿臉的笑容進(jìn)了屋,身后跟著兩個拿著托盤的丫鬟。
陳二媳婦見到琳怡立即躬下身賠禮,“都是奴婢們想的不周到,倒委屈了六小姐。”
剛才還囂張的人一下子就矮了身段。
玲瓏看著陳二媳婦低頭的模樣,嘴就彎起來。再怎么說六小姐也是主子,她們做奴婢的不敢太過放肆。
一碗粥,一碟糕點和四個小菜擺上來,陳二媳婦臉上的笑容更深,“奴婢們是怕小姐身子弱,吃食也要有節(jié)制,否則府里哪里來的規(guī)矩呢,沒想倒讓小姐動了肝火。”
陳二媳婦是大伯母身邊陳媽媽的二媳婦,陳媽媽是大伯母身邊得力的,協(xié)理大伯母身邊的瑣事,陳二媳婦管著大廚房平日里儼然半個主子,怎么會為這么件小事來給她賠禮。
琳怡看向陳二媳婦領(lǐng)著的小丫鬟,兩個小丫鬟縮著脖子放佛是受盡了委屈般。再瞧向桌子上的小菜,都是極為精致的福寧菜,米香四溢的糯米雞球,細(xì)膩精致的六和豬肝,色澤紅潤的荔枝肉,連粥都有一股竹子的香氣,想來是用竹筒飯做的,這么短的時間做出這么多福寧菜可真是煞費苦心。
重活一遍,仔細(xì)看著身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倏然發(fā)現(xiàn)她們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琳怡微微一笑。
看到琳怡的笑容陳二媳婦心中也樂開了花,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就是好打發(fā)。
走出院子陳二媳婦很快伸直了腰板,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三老爺將來指不定能不能保住嫡出的名分,六小姐倒擺出正經(jīng)主子的款兒來,陳二媳婦這樣想著心中不快起來,好在她是個心路寬的人,權(quán)當(dāng)是喂了牲畜。
陳二媳婦轉(zhuǎn)頭去看身邊的小丫鬟:“一會兒你給老太太屋里送盤子,遇到老太太身邊的董媽媽該怎么說你可知道”
那小丫鬟忙低頭道:“奴婢知道,就說六小姐要吃福建菜讓人來大廚房鬧,奴婢們都挨了罵。”
陳二媳婦又?jǐn)Q了小丫鬟兩下,小丫鬟疼得直吸氣,“奴婢還挨了打。”
陳二媳婦這才滿意地翹起嘴唇,“記住不是給董媽媽看,是給長房來的姑奶奶看。”要讓長房的人知道從福寧來的六小姐是個驕橫跋扈的主,并不是長房老太太喜歡的那種溫婉的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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