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地出來,到外面馬上路,就著路燈,謝婉才看清楚自己的這個師兄。
“師妹,師兄帶你吃夜宵去吧。”嚴小杰笑了笑說道。邊說邊打開手里的扇子扇了一下。這個動作讓他認為自己十分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
“回家煮點湯圓就好了,”謝婉緊了緊羽絨服,打了個寒顫,“這地太冷了。”
嚴小杰收起扇子,跟謝婉一起往前面的醫(yī)院門口走去,那邊出租車多。
謝婉抬頭,往三樓窗戶那邊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
“師妹,看什么呢”嚴小杰順著謝婉的目光看了過去。
“沒什么,走吧。”謝婉收回目光,往前走著。
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她漸漸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那股子特殊的暖意謝婉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這么晚了,簫醫(yī)生是在值班嗎,剛下夜班嗎
“師兄,”謝婉對嚴小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邊比工地那邊暖和多了,你能感覺地到嗎,那種打心底,打骨頭縫里滋生出來的暖意。”
她想著師兄是個風(fēng)水師,必然也是個骨骼清奇的,才會被師父撿著,或許他會同她一樣,能對簫醫(yī)生的氣息有所感應(yīng)。
“這邊當然比工地暖和多了,那邊太荒涼了,加上還有個不肯投胎不能投胎的冤魂。”嚴小杰說著看向謝婉,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但剛才,見到師妹的那一刻,師兄的心就暖了起來,如暖風(fēng)拂面,春暖花開。”
好吧,這話當她沒問。
嚴小杰在謝婉身旁站了站,幫她擋了擋直吹過來的風(fēng)。
“瞧馬路對面那對小情侶,真可愛。”便利店里,隔著櫥窗,劉醫(yī)生對簫程說道。
他一眼就認出謝婉了,她穿的實在是厚,看起來十分臃腫,且還是白天那件大紅色羽絨服,她小小一只,裹在里面,十分惹人憐愛。
只是一個背影,他就能肯定,那個人是她。
謝婉站在路燈下,從旁邊過來的時候還是跺著腳哈著氣的,現(xiàn)在倒是好多了,沒再一直哈氣。
“劉醫(yī)生,您怎么知道他們是情侶”簫程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往對面看過去。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也不是從醫(yī)院里面出來的,長得也不像,不是情侶還能是什么。”劉大夫咬了口糯米糍,推了推眼鏡說道,“真相就是這么一個。”
“我瞧著他們不像。”簫程握著一杯咖啡,淺聲說道。
“咦”劉醫(yī)生側(cè)過臉來看簫程,滿心期待道,“簫醫(yī)生,說出你的推論。”
簫程抿了一口咖啡,杯子握在手里,再次看了著馬路對面。
“跟我還賣官司,說吧,你是怎么看出來那倆不是情侶的,”劉醫(yī)生催促道,“附耳恭聽簫醫(yī)生高論。”
“那男的長得太丑了。”簫程緩緩說道。
劉醫(yī)生一口豆?jié){差點噴了出來,捂著肚子直樂。
那邊謝婉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討論著,她站在醫(yī)院門口,貪婪地感受著這股子暖意。
簫程從便利店出來,手里捧著一杯熱牛奶。
謝婉循著那股暖意,看見簫程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只是與她并不靠近,保持在一個十分禮貌的距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