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邱母又特地為兒子做了一碗熱湯壓風(fēng)。瀟雨這一頓吃得極飽,吃完便懶得動,坐在椅子上與邱榮興看電視,看了一會,忽想起要給藍風(fēng)打個電話。
藍風(fēng)也剛吃完飯,倆人一邊說話一邊打著飽膈,每當(dāng)這聲音響起時倆人都下意識的拿開話筒,好似滿嘴的臭味會沿著電話線傳過來。
倆人都覺得說一句話很痛苦,每每到最激動時聲音都被過多的飯菜壓了下去。
瀟雨回屋擰亮臺燈,刺眼的光線在黑暗里瞬間膨脹到整間屋子,明亮洋溢在每一個角落,物體的倒影印在地板上,像一片片被拉長的浮雕,仿佛用手便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它的存在。
瀟雨調(diào)節(jié)燈光的強弱,房子又瞬間暗了好多,使得物體的陰影更加沉重,呆滯。黑暗將光線壓迫到只能照亮?xí)溃@對瀟雨來說足夠了。
瀟雨拿出鋼筆,開始構(gòu)思起他的作文來。
沒有時鐘的“滴答、滴答”聲,沒有窗外的月亮,只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證明著時間的流逝,像呼吸一樣的平緩。瀟雨覺得這一個字好像是一只只小螞蟻有著超出自身幾倍的力量,而其種群足可以震撼人心。瀟雨揚揚灑灑寫了近千字,全沒有旁人沒話湊話的痛苦,以為把自己分析得精辟透徹。
梁實秋說過作文的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初學(xué)為文,無話可說,文思不暢;第二階段,作文橫生枝節(jié),初覺波瀾壯闊。其實寫的拉拉雜雜,既所謂的“下筆不能自休”;第三階段,舍得削刪,不過多粉飾,賣弄,全文簡潔流暢,讀來沉穩(wěn)有力,既所謂的“絢爛之極趨于平淡。”
瀟雨所處階段還剛剛只是解決了溫飽,套話有如中年男性官員的蜚聞一般層出不窮。通讀一遍還覺流暢,作文去掉壞事、丑事、自己美其名曰乃“濃縮了人生精華。”覺得自己的作文行文華麗、詞語豐富,頗有些古代駢體文之遺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