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秦堯與長兄楊蛟一起坐在練武場的那棵大樹下,面前擺放著一張小木桌,木桌上放著母親清早交給他們的竹簡寶卷,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周流腎水入華池,嬰兒姹女配陰陽……我怎么感覺這功法不太正經(jīng)啊。”楊蛟猶豫再三,輕聲說道。
秦堯搖了搖頭,笑道:“怎么不正經(jīng)啊,陰陽相融是為大道,這可太正經(jīng)了。”
若非是修行了大品天仙決,他看到這玄功只怕要欣喜若狂。
采陰補陽,御女飛升,這是多少男人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但,修行了大品天仙決后,一如西游記中猴子看不上豬八戒修行的功法一樣,他是肯定不會轉(zhuǎn)修這陰陽妙術(shù)的。
最多,搞清楚這九轉(zhuǎn)丹功的運行模式,然后將大品天仙決偽裝成這功法。
如此一來,除非將來見到菩提老祖,否則大抵無人能識破其中偽裝。
現(xiàn)在有了這層偽裝后,他就能慢慢放出自己的仙道境界了,不會再被懷疑什么……
傍晚。
日暮西山。
秦堯單手放在攤開的竹簡上,按照呈現(xiàn)于眼前的一幅幅圖錄和注解,將神魂內(nèi)的仙氣放出一絲一縷,化作精純靈氣,運行在目前這具神軀內(nèi)。
在其身旁,大哥楊蛟還在努力理解圖錄的意思,思索運轉(zhuǎn)的辦法。
他的天生神軀影響不到腦子,腦域開發(fā)比常人也多不了多少,因此僅僅是【入道】這個過程,便需要花費一段時日。
不久后,秦堯便將靈氣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自如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速度越來越快,而這種情況也令其身軀變成了宛如黑洞般的存在,開始吸收外界的靈氣。
他將神魂內(nèi)的力量放入體內(nèi)這過程可以悄無聲息,但吸收靈氣的過程卻截然相反。
靈氣在其身軀周圍漸漸形成了龍卷風(fēng)一般的存在,瘋狂灌輸進(jìn)他體內(nèi),這般動靜也瞬間驚動了凈室內(nèi)的母女二人。
楊嬋停下修行,抬目望向靈氣波動劇烈的地方,迷茫問道:“娘,這是什么情況?”
瑤姬神情有些怔楞,被女兒的話驚醒后,緩緩起身:“跟我來。”
兩人很快便來到楊蛟……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兄弟倆的練武場了,只見老二(二哥)身軀周圍流動著一圈圈氣流,老大(大哥)卻手足無措的在一旁站著。
“我,他……”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母親,楊蛟撓了撓頭。
瑤姬向他揮了揮手,注視著瘋狂吞噬靈氣的二兒子,眉宇間閃過一抹復(fù)雜情緒。
她一眼便看穿了兒子神軀內(nèi)的情況,這分明是入道的表現(xiàn)。
從她交給二子仙經(jīng)才多久啊,還沒來得及指導(dǎo)他們呢,二兒子自己就看著仙經(jīng)入道了……
這怎么說呢。
就像學(xué)堂內(nèi),老師剛把書本發(fā)下去,有個孩子就理解了書上的內(nèi)容,甚至可以實踐應(yīng)用了。
天才?
不。
比天才更夸張。
天庭的十萬天兵天將,哪個不是修仙界的天才修士?
但這種情況,絕非普通天才能夠做到的……
恰恰也是這種情況,卻令她喜憂參半,心情復(fù)雜。
有能耐是好事,有天分也是好事兒,但太有能耐,太有天分,未必就是好事兒。
這孩子越優(yōu)秀,將來遇到的狂風(fēng)驟雨恐怕就越猛烈……
秦堯看到了母親,哥哥,妹妹都在注視著自己,卻沒有停下來。
他本就是故意的,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放出全部境界!
“別管他了,你們練你們自己的。”許久后,瑤姬輕輕呼出一口氣,沖著自己的大兒子和小女兒說道。
“老二……二郎他,真厲害。”楊蛟頗為羨慕地看著親弟弟,輕聲說道。
不經(jīng)意間,他對楊戩的稱呼都變了。
哪怕是家人之間,也會因為實力的變化而強化尊重感。
“人生的精彩不單單只有修行,修行也不是人生的全部。”瑤姬拍了拍他肩膀,道:“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楊蛟點點頭,道:“我只是為他高興……”
深夜。
月掛枝頭。
秦堯輕輕呼出一口氣,結(jié)束了這一次的修行。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內(nèi),仙道境界之下是怎么劃分境界的。
而在九叔位面內(nèi),他這一次修行,相當(dāng)于達(dá)到了人師三階的境界。
當(dāng)然,這單單是說身軀境界,不算神魂……
“你知道,你這種修行速度意味著什么嗎?”在他睜開眼眸的剎那間,瑤姬便帶著一抹仙光來到他面前。
秦堯注視著月下膚白如雪的絕世佳人,緩緩起身:“您是說……我的修行速度很快嗎?”
瑤姬:“……”
半晌,她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不叫快,而叫木秀于林。戩兒,你知道一名天才修士,從接觸道經(jīng),到真正入道,需要多長時間嗎?”
秦堯道:“一到三天?”
瑤姬:“……”
“是至少百日!能夠在百日內(nèi)成功入道的,便可稱作天才!”
“這天才的門檻是不是太低了?”
他不是真想裝個大的,只是結(jié)合當(dāng)前情況與語境說話。
這才是一個剛剛接觸修道,對仙道還一知半解的少年的觀點。
瑤姬:“……”
“算了,你要記住,不可在外人面前輕易展露這種修行天賦。”未幾,她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人心難測,這世間,多的是看不得別人好的人。嫉妒,有時候便會成為針對的根源。”
秦堯比她更明白這些道理,乃至比她經(jīng)歷過更多事情,但此刻,還是受教般點頷首:“我記住了。”
瑤姬笑了笑,道:“回去睡覺吧,切莫忘記娘告訴你們的話,修行也要有節(jié)制。”
“我有一件事情想說。”眼看著瑤姬要中斷談話,秦堯立即說道。
“什么事兒?”瑤姬一臉好奇。
“我曾問過父親一個問題,死亡和與您分開相比,哪一個更令他無法接受。”秦堯開口道。
瑤姬笑了笑,心中明明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還是詢問說:“他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