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現(xiàn)如今還是大蕭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乃是當(dāng)今皇后所出嫡長子,十五歲上就受封太子,距今已有二十年。
她養(yǎng)在深閨,對朝堂之事所知甚少,卻也風(fēng)聞過這位太子殿下極好美色,東宮之中正妃、側(cè)妃、孺人、良人等位份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說,還有不知多少沒有位份的侍妾、通房。
前世,她被接回葉府的當(dāng)天正是東宮舉辦賞花宴那一天,而能讓祖母督促大伯親自動手勒死長姐,就只會是長姐在東宮宴會上出了事故,而且多半是失貞,而那個人則多半是太子!
不說東宮各位份已滿,就是東宮只有一位太子正妃,她葉家的女兒也斷沒有做妾的可能,即便對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那長姐面臨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出家清修,另一條就是死!
只父親母親愛長姐若性命,祖母伯父即便想長姐死,也得顧忌長姐身后的支國公府,到底最后長姐為何會落得枉死的下場,其中必然關(guān)節(jié)重重,而葉青殊此時先要解決的就是一個多月后東宮那場賞花宴的危機(jī)。
她性子孤僻,加上對自己的容貌自卑,上輩子很少出入那種場合,那場賞花宴也是如此,而在那之前她已有兩個多月沒回過葉府,沒見過長姐,對其中細(xì)節(jié)一概不知……
春天天黑的早,葉青殊將事情慢慢捋通一遍后,天色便漸漸黯淡了下來,小丫頭進(jìn)屋燃起了懸于房梁的八角嫦娥奔月宮燈,服侍著葉青殊喝了藥。
葉青殊這一天心思波動極大,又受了傷,思慮了這半天便覺困頓,剛剛吃了兩碗紅棗羹,也不覺得餓,便懶待再用晚飯,吩咐珍珠去稟告舒氏自己不用來看自己,再遣個人去和老國公夫人說自己不去用晚飯了,便洗漱著睡了。
葉青殊放下了心事,在支國公府又向來比在葉府自在,第二天一覺睡到快午時才悠悠醒來,幾個小丫鬟流水般進(jìn)了屋服侍她洗漱,換了藥。
珍珠親自替她梳發(fā),一邊通著她毛躁躁的頭發(fā)一邊笑道,“夫人昨晚來看姑娘,見姑娘睡著,就吩咐沒讓吵醒姑娘,今兒一早就打發(fā)人來瞧了幾遍了,吩咐姑娘好生歇著,中午夫人和大爺來陪姑娘用膳”。
葉青殊嗯了一聲,想想開口道,“去尋個美人瓶,折幾支梅花給老夫人送去,就說我畏春寒,就不出門了,過幾天等天晴了再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珍珠聽了面上就是一喜,夫人本還為難著怎么勸服表姑娘瞞著老夫人,不想表姑娘倒自己先開口了,倒是不枉夫人疼她這一場,否則老夫人知道了,二爺必得受罰,就是夫人也免不得吃一頓掛落。
“是,奴婢記下了,姑娘今兒想梳什么發(fā)式?”
“簡單些,左右不出門”。
珍珠知道這位表姑娘一貫是個怪的,聽了也不多勸,麻利的替葉青殊梳了兩個簡單的包髻,選了兩串綴紅珊瑚的珠花圍上,又殷勤伺候著葉青殊用了些清粥小菜,吃了藥,這才告退去選美人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