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一個畸形時代,你睡了別人的老婆,人家說你有本事,向你豎起大拇指,你的老婆要是被別人睡了,不僅沒有人同情你,反而大家都說你窩囊。
而且,法律懶得管這種事,道德又管不了。真的把這事鬧開了,說不定,反倒讓他們扯下了最后一塊遮羞布,會更加的無所顧忌,那就會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家庭和事業(yè),是人生的兩大支柱。兩根支柱可以斷一根,但絕對不能兩根都斷。當一個人家庭和事業(yè)都陷入困境的時候,你必須穩(wěn)定其中之一,只有穩(wěn)定了一半,才能好好處理那爛掉的另一半。我目前所面臨的,恰恰就是這樣的難題,家庭和事業(yè)都不順。只有等到事業(yè)穩(wěn)定下來之后,才能著手解決我和袁芳之間的事。
一番痛苦思索后,我終于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我意識到,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樣想過之后,我咬緊牙關,將一生中最大的屈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轉過身子,沿著大街旁邊的人行小道漫無目的往前行走著……
沿著大半個益陽城轉了一圈,我來到益河岸邊。
面對滾滾南逝的益河水,我的腦海中不由再次浮現出袁芳和王成春在一起玩曖昧的情景,再次浮現出那讓我恥辱終生的一幕。
想起那屈辱的一幕,我的心就像被誰用刀子割的一樣,開始流血,心里升起一縷莫名的仇恨。
我恨袁芳,結婚這些年以來,我對她百依百順,而她卻不知道珍惜,背著我在外面偷男人,給了戴了頂綠帽子;我恨王成春,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和我稱兄道弟,居然趁我外出的機會偷我的女人;我也恨舅舅,舅舅要不是因為玩女人出事,還是我們益陽市的副市長,就是再借給王成春幾個膽,他也不敢招惹我,舅舅要是不出事,袁芳也不敢背叛我。
我還恨這個變態(tài)的社會,我甚至憎恨我不該提前出差回來,恨我不提前給袁芳打個電話,如果我出差不提前回來,就不會撞見袁芳偷人的一幕,如果我在回來之前給袁芳打個電話,把我提前回來的消息告訴袁芳,也不會撞見那個讓我恥辱終生的一幕,我甚至在心里想,即便是綠帽子被戴上了,一切我都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
我覺得生活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我自以為我聰明,自認為命運完全被我牢牢掌握在手中,誰知道它卻總是走在我的前面,我一步一踉蹌的想抓住它,卻怎么也抓不著。先是舅舅劉成凱玩女人東窗事發(fā)被免去副市長,繼而受舅舅牽連,我成了生活的棄兒,緊接著老婆紅杏出墻,給我戴了一頂綠帽子。
我越想越覺得生活跟我開了一個玩笑,越想越覺得憋屈,越想越惱火,最后,我對著滾滾南逝的益河水,低聲啜泣起來。
在河邊哭了一陣,我抬起頭看著河堤上三五成群來來往往的人們,大多都是男女夾雜,素手相執(zhí)嘻笑打鬧,此情此景令我心情更加恍惚,就在不久前,我也和袁芳如此這般一起在河堤上散過步,然而此時此刻,袁芳正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體下翻滾。
我突然覺得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我,那眼神中帶著嘲笑、可憐、得意、侵略等等各種亂七八糟說不清楚的情緒。
我心傷又心慌,顧不得人們異樣的目光
,就地蹲下,雙手抱膝,頭深深地埋入臂彎,眼眶發(fā)熱發(fā)脹,淚水無聲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