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有壓歲錢呢!謝謝爸爸,謝謝媽媽!”王云芳高興地親了一下王遠堂和劉鳳芝,手里攥著好幾張大團結(jié)。
劉鳳芝叮囑道:“可收好了啊,里面還有你的路費呢!”
“那不行!路費得另算!”王云芳當然不依了,用她的話來說,那是一碼歸一碼。
“你還是想想帶些什么東西吧,距離初五可沒幾天了!”
“我知道!”王云芳喜滋滋地說道:“我看到家里的麥乳精了,走的時候我要帶一點。”
“對了!”王遠堂想起來一件事:“這可又是新的一年了,你去插隊的地方要是推薦工農(nóng)兵學員……”
“我知道!我不會報名的!”
“嗯!”王遠堂點點頭:“那你就帶著吧。”
“爸,那要是我明年也不報名工農(nóng)兵學員呢?”
王遠堂笑道:“那明年也給你帶麥乳精!”
笑完之后,王遠堂便正色道:“年前沒在陜北待幾天你就跑回來過年了,年后到了陜北,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要記住,到了陜北不是享福的,你要和老鄉(xiāng)們一樣勞動!下次再見到你,我希望能在你的手上見到勞動留下來的繭子。”
“爸你放心好了,我保證變成一個大腳農(nóng)婦!”
徐家村大隊里,鄭衛(wèi)民已經(jīng)開始聽一些村民買小豬仔的事情了,他還沒有把想法講出來,畢竟幾個知青算是一個小集體,養(yǎng)豬也算大事,是要一起商議一下的。
幸好,小豬的價格并不是很貴,大概十塊錢左右就可以買到了,但要付出一整年的辛勞才能讓它們長大,一旦不經(jīng)心,便有可能掉膘,掉膘意味著換來的錢就會少很多。
崖根下,鄭衛(wèi)民就蹲在角落,安靜地聽著村里的幾個漢子說話,有人開了個頭,話題就可以一直往下,這也是大家伙最關(guān)心的話題之一了。
“去年的年景還行,我家的豬沒怎么掉膘。”一個紅臉的漢子想到賣掉的肥豬,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今年我也打算接著養(yǎng),就是到了秋天就不好打豬草了,要不還能再往上添一點膘。”這是另外一個漢子,皮膚偏黑一些,吹多了西北風讓他的皮膚有些皴裂。
“你家女子勤快,打的豬草都比別人家的多!”紅臉漢子有些羨慕。
這幾個人鄭衛(wèi)民都不知道名字,他才過來幾天,處于別人認識他,他還不認識別人的階段,只能先靠外貌來區(qū)分了。
有幾個年輕的面龐出現(xiàn)了,大過年的沒有人愿意悶在家里,出來看看景兒也是好的。
大隊里還有幾個民辦的小學老師,都是隊干部的子女,他們平日里不用參加勞動,工分記得都是10分。
真到農(nóng)忙的時候,他們也會幫隊里和家里做些農(nóng)活,工分還要另算……
出現(xiàn)的就有民辦老師,其中一個鄭衛(wèi)民有印象,是大隊支書徐志全的閨女徐秀蓮,旁邊的那個男的他也有印象,好像是副支書家的兒子,年紀略大一些,只是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吃瓜子么?”男老師先到了鄭衛(wèi)民的跟前,手里有著一把瓜子。
“謝謝。”鄭衛(wèi)民伸手捏了一點,他也不好意思給人家全拿了。
男老師嗑著瓜子,好奇地問道:“他們都回去過年了,你咋還能回來了?”
鄭衛(wèi)民心里一堵,吐槽道:“你還真會聊天……”不過嘴上卻說道:“打算在這里扎根了,那不得在這里過年啊?”
徐秀蓮也頗為好奇:“你就沒打算回城?”
鄭衛(wèi)民兩眼望天,又攤了攤手:“回城啊?回城能做什么呢……”
倒也是,每年都有大量的知青想要回城,但工作崗位卻都被安排得滿滿的,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他還沒搞清楚為什么自己回不了家,他想先弄清楚原因。
“大成……”徐秀蓮悄悄推了一下男老師,示意他不要聊不愉快的話題,鄭衛(wèi)民也知道了男老師的名字,應(yīng)該叫徐成了。
“我們要去公社那邊看社火,你去不去?”徐秀蓮客氣了一句,鄭衛(wèi)民知道他們要離開了,便說道:“我就不去了,還得回屋收拾收拾東西,昨晚下雪有點大,進到屋里了,得清理一下。”
借口很蹩腳,但沒人會在意。
徐秀蓮和徐成一道兒離開了,鄭衛(wèi)民有些羨慕這倆民辦老師,他也想去看熱鬧,但兜里的卻沒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