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陣陣撞門的聲響,一聲接著一聲,沉悶而響烈,候府的朱紅色的大門的門栓隨著每一次的撞擊都會微微斷裂,墻上的泥土“沙沙”的掉落在地上,鋪了臺階薄薄一層。
“陛下有令,捉拿叛賊,將長廣候府的人就地正法,抓到長廣候夫人重重有賞”持令人的話一出,士兵們個個激情澎湃,叫喊著口號,用盡力氣撞向大門。
靳衍站在長廣候府的正殿大院里,身著紫色廣袖襦裙,同色繡著金黃團(tuán)花的方領(lǐng)外罩,發(fā)飾梳的格外整齊,萬縷青絲梳成繁瑣的拋家發(fā)髻,青藍(lán)翠珠步搖隨著走動擺動著,細(xì)細(xì)彎彎的娥眉,滴血紅唇,手握一條從簾子上來的紅色綢布。院子里的這棵辛夷樹花開正旺,一朵一朵紅色的花兒緊緊地挨著,壓滿枝頭,細(xì)細(xì)的樹枝低低地垂著,遠(yuǎn)遠(yuǎn)望去猶如一片紅色的云霞,甚是絕美。雨輕輕地落著,細(xì)如牛毛,淋在臉上卻格外的刺痛,仿佛針尖扎在了皮膚上。晶瑩的雨珠點綴在紫紅色的上,增添了幾分清靈,整棵樹在陰沉沉,烏云密布的天空下好似籠罩了薄薄的煙霧,即使是在白天,距離如此之近。瞧起來竟覺得朦朦朧朧,心中的悲痛再次,突然涌上來的眼淚,被她抬起頭,狠狠地壓回了心里頭。
是十一年前從燕國和親嫁給長廣候時那一年種的,長廣候不知怎么打聽到她喜歡辛夷花樹,特意為她在園內(nèi)種了一棵。“這辛夷花開的甚好,衍兒多來園中瞧瞧,我知道你喜歡這花,親手種了一棵。”語氣中透著討好的意味,目光盯著她,似是渴望她能高興,夸他心細(xì),惦記她的愛好。
“有勞侯爺了,我以前是喜歡過辛夷花,但不過是看母妃宮中辛夷花開的繁多,顏色鮮艷,眼前這棵枝細(xì)花少,可要找人好好的修剪修煉了。”這話說的不禁讓人覺得心頭一涼,一顆熱騰騰的心愣是給冷水澆了上去。“是了,侯爺,我現(xiàn)在最愛的是紅豆了,人說紅豆最相思,多謝侯爺?shù)肽盍恕!笔撬寄钛矍暗娜耍€是遠(yuǎn)在燕國的景行。
侯爺?shù)姆獾卦诒泵妫n了個長廣候字為封號。十二年前的冬日,梁國與其他國家聯(lián)合,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聯(lián)盟,燕國被排斥在外,不得不以和親拉攏強(qiáng)大的晉國,附帶條件是以朝貢與和親。適齡的有長公主靳熙,再有就是靳衍。不舍姐姐一人獨往異國他鄉(xiāng),陛下命靳衍做姐姐的媵侍一同前往,晉國陛下將她賜給了自己的親弟弟李湛做為夫人。離開她的景行與一個男人生活了十載有余。如果沒有那場和親她大概已經(jīng)和青梅竹馬的景行哥哥戰(zhàn)死在了燕國沙場,拆開的十一年來,在候府的日子僅僅得過且過。侯爺李湛待人接物能說會道,足智多謀,且武藝超群,生的眉清目秀,頗為俊朗。往日里待她不薄,兩人相敬如賓,在李湛被迫出兵討伐燕國的時候她憤憤然不愿再見他,出征前摔了他送的臨行禮物,一枝雕著紅豆的玉簪,摔得粉碎,巴不得碎的成末粉。
燕國戰(zhàn)敗,國破家亡,傳來景行戰(zhàn)死的消息。剛從戰(zhàn)場上歸來,她手握景行送的匕首,對他說“殺了我要么我殺了你給我個痛快的,把我的尸首帶回燕國。”父皇、母妃、姐姐、還有景行曾經(jīng)的故人死的死,逃的逃,叫她如何一個人茍活于世。
“我選你殺了我”他緘默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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