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說的沒錯,抽搐了一會,我就不動了……但我懷疑,不是我恢復(fù)了,而是我連抽搐的力氣都沒了。
我現(xiàn)在的德性,就像是餓了八頓的哈巴狗,慘兮兮。
“見過你兩次了吧?每一次你都嘴巴嘚嘚嘚,手腳不停歇的動呀動,就好像你有許許多多的想法,許許多多的事一樣。難得你現(xiàn)在能平心靜氣地在我面前,你就在哪老實(shí)待會吧!”
我這是平心靜氣嗎?
我這是“回光返照”。
“岳先生,你就打算這樣看著我了嗎?”
“這樣不好嗎?我確實(shí)能給你點(diǎn)內(nèi)力,可我擔(dān)心,你跳起來又開始瞎折騰,還不如這樣在那趴會呢!咱們爺兩個聊聊天吧。”
“我會死的!你卻讓我聊天?”
“你見哪個要死的,中氣足這么足的?你現(xiàn)在是魔修,不容易死的……我們的老對手夜摩天羅,靠著寄生都能重生。”岳敖這家伙果真說到做到,就讓我趴在這。
“你小時候在哪長大?你母親還好嗎?你那小女友是姑蘇人對不對?我也是……”
他還真碎碎念上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聊這些八竿子戳不著的破話題。
我堵著氣,不想搭理他。
老子就算死,也得站著死,不能哈巴狗一樣趴著死。
我咬著牙關(guān),想爬起來,哪怕坐起來也好啊。可一切都是徒勞,我真的是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掙扎了許久,還是原地沒動。
“小子,你就從來沒有靜下心來過嗎?”
“靜心?”我大聲賭氣道:“我當(dāng)初在山里,兩個喘息的牲口都見不著,餓了挖樹根吃,渴了吃積雪,你覺得我卻靜心嗎?”
“一個人,不等于靜心。”
岳敖道:“以虛靜之心看待萬物的變化,守住內(nèi)心的平靜,就能把握大道的本質(zhì)。我說的靜心,不是身體的安忍,而是你內(nèi)在的波瀾。你知道為什么你修行了這么多門類的方術(shù)和修為,卻為什么沒有渡劫和飛升嗎?”
“因?yàn)槲也幌攵山俸惋w升!”
“非也,渡劫和飛升,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而是水到渠成的事。你之所以沒有這些際遇,就是因?yàn)椋陝俸o勝熱,清靜為天下正。你的心里,一直沒有安全感,被生存所困,被仇恨所擾,被自己把自己為難。你人前人后,都要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人前人后,又都要把一件事,思慮出去十步,幾十步,唯恐被人制肘,所以,讓你的內(nèi)心從來就沒安靜過。至虛極守靜,保自然之和,萬物將自賓。當(dāng)你真正享受一切,接納一切的時候,才會把身體里所有的修為和術(shù)法,都發(fā)揮到極致。”
沒有安全感……
我是這樣嗎?
我就真的沒有靜下來過?
仔細(xì)想一想,好像這么多年來,我確實(shí)沒有一刻真正的舒心。那些年,我連睡覺都要提防著阿爺?shù)呐按幼咧螅袩o事不可防止被他找到。哪怕是我后來,能抗衡阿爺之后,我好像每天夜里,都要面相門口而臥才能睡著。
可這不能怪我啊。
陳舊的傷,哪有完全的愈合啊。就算皮包骨,長上了新肉,可記憶就像是潮濕的苔蘚,只要一下雨,附著之處,便會隱隱作痛。
“你是不是恨你父親?”
“我……”我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