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的倒是時候。”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點著了一根煙。
煙霧里,我又開始迷茫了。
老東西已經(jīng)找到我了,看來,我的流浪之路又要繼續(xù)下去了。可是,該去哪里好呢。
宋大頭倒是不客氣,奪過我的半截煙,使勁嘬了兩口,盯著我問道:“羅老板,我現(xiàn)在相信,你們這行就算是十人九騙,那你肯定就是唯一那個不騙人的。快,給我說說,你剛才是怎么掙脫的?那鬼東西像個猴子,抱著你的腦袋,可算是把我嚇壞了……”
怎么掙脫的?
我該如何告訴他,我可能是個妖孽,身體里藏著幾根蛇鰻一樣的藤?
正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尖銳的喇叭聲。
那幾輛車竟然停在了我店門口對面,一熄火,走出來了十多個人。
從氣勢上能看得出,為首的是個穿著夾克的中年人,身旁跟著一個穿著馬褂,留著花白長發(fā)的老頭。剩下的清一色黑衣西裝,黑皮鞋,盡管是大半夜,也都帶著墨鏡。
“來了!”宋大頭趕緊起身。
“什么來了?”我問道。
“客人來了呀!”宋大頭一咂舌,低聲道:“就是我先前說過的,給你介紹的主顧啊。人家這是知道你有本事,等不及天亮就來拜訪你來了。”
這家伙說完,晃動著大腦袋,趕緊迎出去了。
一想到阿爺此刻說不定就在外面的哪個角落看著我,我就渾身發(fā)麻。這個老雜毛,那是真的敢殺人啊,我哪還有心思賺錢啊。再一想到那帶血的迷魂訶子,這主顧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就越加不想搭理這些人。
站起身,我上前就要關(guān)門。
可此時那中年人和老頭已經(jīng)到了跟前,老頭用自己拿根拐杖倚住了門扇,干笑道:“客人上門,你卻關(guān)門,怎么,這生意不做了?”
“做,做!”宋大頭忙著招呼道:“剛才有點小事,所以羅大師有些疲乏,;兩位見諒。里邊請……”
說著,朝我擠眉弄眼地使了個眼色。
我不理大頭這茬,徑直朝來人道:“對不起,現(xiàn)在是半夜,還沒開店。另外,這檔子買賣我不干了,兩位不管有什么事,另請高明吧,對不住了。”
這中年男人卻像是沒聽見我的話是的,一邊往里走,一邊從兜里摸出一張名片塞給了我。
這名片沉甸甸的,低頭一瞧,泛著金色光暈,上面只有“褚南天”三個字,再無其他。
竟然是張金卡。
“我每年有三百六十五張名片,每天認識一個人,今天就認識小天師了。”中年人淡淡道:“是宋嘆朝我介紹的你,我當時還覺得你年輕,不想,小師父手段了得,你入了我的眼。”
我冷淡一笑。
這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難不成,入了你的眼,人能被你認識,還是榮耀的事?
“小師父師出何門啊?龍虎?終南?昆侖,還是嶗山?”一旁的老頭瞇著眼看似無心的問道。
“我沒有師門,也沒進過什么道場。”我淡淡道。
“呦,原來還是個雜牌。”老頭抽了抽嘴角笑道。
我不禁有些惱怒,冷聲道:“對,我就是雜牌天師。兩位還有事嗎?沒事,我可要關(guān)店睡覺了。”
老頭微微一笑道:“小師父,說你雜牌,可沒有嘲笑的意思。我倒是覺得,沒有師承,沒有門戶,自學成才,反倒是令我眼前一亮。褚先生,此人合適。”
宋大頭雙眼放光,趕緊道:“大爺,你可真有眼光,羅老板那手段絕對是杠杠的,就在剛才……”
我見宋大頭要說剛才的事,便馬上打斷他道:“對不起,諸位,我可能沒說清楚。明天我就要離開云城了,不管你們什么差事,我都難以幫忙。還請見諒,請回吧!”
我起身伸手,準備逐客。
但這個叫褚南天的中年人卻自信地一招手,從隨從的手里接過一個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小意思,小天師收下,事成之后,還有這個數(shù)字。”褚南天看著我道:“我需要你幫我救個人,除個禍害,僅此而已。”
說著,嘎達一聲,箱子打開,里面是滿滿的紅色大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