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無痕抬著頭,張大了嘴巴,面色也漸漸變得呆滯起來,腦海中仿若有洪鐘大呂震響:“小無痕,蛙叔給你提點一句。”“若正式踏入仙宗,所見一切宏大,所感一切浩瀚,皆為你老爹與二叔一點一滴從一座小荒山中打拼而來,你蛙叔親眼見證!”“如今你回歸仙宗,當(dāng)立有天地大志,不可再荒渡光陰,更不可再懈怠修煉,當(dāng)承你老爹之志,在未來揚我仙宗之威!”千無痕腦海中驀然響起了蛙道人最后那句傳音,他目光瞬間變得凌厲堅毅,不再有震撼呆滯之色。天輪仙翁的目光輕輕瞥過千無痕。陳潯這老賊當(dāng)年放你小子出去,可不僅僅只是為了讓你求道,而是這身份根本就不是你那時候的年輕小輩就能夠扛起的。沒有在大逆境與大挫折中成長的雛鷹,可太難以在廣闊天際翱翔。陳潯也曾告知過他,不日將會封禁他們,三千大世界的歷練還遠遠不夠,就放到真仙界中吧。如今,也只是讓他們認(rèn)清現(xiàn)實,免得飛升入真仙界時連五蘊宗是自家宗門也不知道。……一年后。山巔的天斷大平原中。這里氣候溫和,風(fēng)吹遍地,草木青蔥,一頭頭五顏六色的牛妖在低頭吃靈草,還有小牛犢傻憨憨的跟隨在后面,眼神異常清澈。“哞~~”“哞哞~~”……大黑牛叫了,四面八方的牛妖們緩緩抬頭也跟著叫了。唰唰~大黑牛在天斷大平原中撒丫子跑動,一會兒跑到小山坡上哞哞叫兩聲,一會又跑到湖邊去泡澡,相當(dāng)愜意。一處小山坡下。那里有著兩行鶴靈樹空出的小道,風(fēng)聲打在葉片,宛如風(fēng)鈴搖晃,悠揚,清脆。小道中擺著二輪車,三輪車,四輪靈輪車。一看其詭異奇葩的造型,便知道是陳潯老祖座駕,都是沾染著仙氣的物件。陳潯在山坡綠地上重新建造了一個大宅子,全是木質(zhì),還有露臺,其視野相當(dāng)之開闊,可看見大黑牛在湖泊中撒歡,也可看見花田與那棵海棠樹。今日的花田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生靈,小白象。它在花田中蹦蹦跳跳,老實的跟在鶴靈身后,后者去哪,它跟到哪,目光清澈干凈,看不見一絲煩惱。這白身小象就是獄象送給陳潯的后輩,讓鶴靈養(yǎng)著了。但看其那圓圓滾滾的身子,陳潯坐在露臺的搖椅上緩緩喝了一口養(yǎng)生茶,不由陷入了深思。“若能長到獄象那么大,得吃不少吧”陳潯目光很是凝重,相當(dāng)之凝重,竟是后知后覺,他輕拍大腿,“瑪?shù)拢杏嬃耍 薄斑柽瑁浚俊边h方傳來大黑牛的呼喊聲,在湖泊中露出了一個牛頭。“老牛,洗你的澡去吧,他娘的,別管我。”陳潯笑罵一聲,像是相當(dāng)看不慣這西門黑牛。因為自從那萬頭牛妖來后,這死牛是天天去湖泊中洗澡,帶著他的牛兄弟,牛姐妹四處探索,和他待的時間都至少縮短了一半!荒唐!!陳潯隨即不再多管大黑牛,看著那頭蹦蹦跳跳的小白象陷入了沉思,獄象的仙軀恐怕是不輸于整個玉竹山脈。若真得養(yǎng)那么大,那豈不是整個山脈供養(yǎng)它都不夠,那他們還活不活了?!他雙眼微瞇,那便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不給它吃東西,免得胃口越來越大,餓不死就行。而這頭白身小象,被他取名為—安寧,寓意它在地方,安,是一方凈土,是道心的棲息之所,寧,是一泓秋水,是萬物歸于本真的狀態(tài)。安寧二字合璧,猶如天地交泰,陰陽相濟,此名,不僅是對這頭小獸的期許,更是對整個玉竹山脈的祝愿。此話自然不是他說的,三妹引經(jīng)據(jù)典說的反正把他聽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信服的。“算了,伙食定是沒有,日后自己去尋吧。”陳潯輕輕點頭,還是覺得這個辦法靠譜一些。“嗷嗚~~”突然,他腳下傳來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那是一頭煉氣期的白澤幼獸,約莫一只小牛犢大小,通體雪白如玉,毛發(fā)柔順發(fā)亮,在鴻蒙河的光輝下泛著珍珠般光澤。其頭部略呈三角形,額頭正中有一塊月牙形的金色印記,顯得很是神異。它的雙眼如同兩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眼神中更是蘊含著超越年齡的睿智,耳朵尖尖的,像兩片柔軟的樹葉,能敏銳地捕捉到最細微的聲響。所以陳潯的動靜便把它給吵醒了。公的。還有一頭母的更為懶散,在宅院內(nèi)部睡大覺。如若不然,他也用不著重新修筑一個大宅院,就是因為原來的小茅草屋住不下。當(dāng)然,也有大黑牛的原因,時不時就帶幾頭牛妖回來蹭吃蹭喝,茅草屋也裝不下,大宅院正好。“咋了?”陳潯看向地面趴著的白澤幼獸,用二指搓了搓它的后背。白澤幼獸雙眼微瞇,相當(dāng)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子,又呼呼大睡起來,就喜歡趴在陳潯腳下沐浴鴻蒙河光輝。陳潯輕笑一聲,有點意思。這白澤幼獸是當(dāng)初墨夜寒夫婦大婚時,那妖庭皇子張逸然送的結(jié)婚賀禮。這一年間他們已把墨夜寒的道場安排好,五蘊仙宗也給介紹了大半,隨即就讓他們踏入了禁地神魄中。所以,這兩頭白澤幼獸就跟著他了。“哎,都是吃靈石的貨。”陳潯輕嘆,目光變得深遠了些許,想到了一些其他事。他現(xiàn)在看似在此處頤養(yǎng)天年,卻是在穩(wěn)固仙竅與仙軀,有些東西也只有靠時間來慢慢磨。也沒有什么仙藥與寶藥能夠助他一臂之力。陳潯的目光看向這片宏闊的平原,家人在旁,朋友在側(cè),讓他唇角忍不住揚起了一絲微笑:“甚好,甚好。”“漁帝!”突然,還未安穩(wěn)多久,平原遠方走來一道沉穩(wěn)身影。“作甚?”陳潯坐在搖椅上轉(zhuǎn)頭。“去東海釣魚,手癢,快快,等不及了。”“你他娘的。”陳潯手忙腳亂的從儲物戒中挑出了一個千丈長的魚竿,喊道,“來了,來了。”“哞哞~~!”平原湖泊中有水龍卷沖起,大黑牛雙眼一瞪,像個黑旋風(fēng)似的連忙跟去。花田中。鶴靈側(cè)頭,嘴角流露出淡淡微笑,大哥與二哥還是那么童心未泯,像個小孩子似的,還有那古皇子也是不過多年來,她倒是難得看見大哥他們那么開心愜意,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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