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大小子走到少年面前,說道。
“少爺,藥好了。”
少年湊過頭去在藥碗上方扇了兩下,聞了下藥的味道,這才指著冉敏說道。
“沒問題,讓她喝了。”
雪燕已經(jīng)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接那碗藥。
“還是我來吧”
那半大小子盯著雪燕一側(cè)身子,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然后笑嘻嘻的對她說道。
“雪燕姐姐,還是我來好了,我們少爺開的藥不樂意別人碰的。”
雪燕的俏臉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復(fù)了笑臉。
“有勞了”
“無妨無妨,皇上說了,郡主孤身一人留在京城,京城的每一個人都有責(zé)任好好照顧她的。”
說著,便繞過雪燕,端了藥來到了床前。
冉敏沖他一笑,伸手去接藥碗。
“這本就是她該做的啊”
話未說完,便覺指尖一燙,手指一松,那剛到手的藥碗便哐當(dāng)一聲摔落在了床前的腳踏上。
頓時,褐色的藥液傾在了她的手上,袖子上,還有被子上,最后全都流到了腳踏上和地板上,滿屋子都是藥味兒。
“啊,啊啊”
半大小子呆愣了片刻,此時才完全反應(yīng)過來,在屋子里跳起來大叫了幾聲。
“雪燕,還不快收拾一下。”
冉敏抓著手,沖已經(jīng)退開在了三步之外的雪燕輕吼了一聲,或許是吼得太過用力,引得喉間一陣不舒服,連忙趴在床頭猛的咳嗽了起來。
“郡主,你沒事吧”
“郡主,怎么啦少爺,少爺,快過來看看”
雪燕和那半大小子立馬一驚一乍的跑了過來,一邊喊著一邊拍背屋子里頓時亂做了一團(tuán)。
差點(diǎn)將心肝都咳出來的時候,冉敏總算是平息了下來,待雪燕扶著她靠在床頭,她一抬頭,才看到桌前的那人正勾著兩片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下意識的,冉敏知道此人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卻又不甘示弱,仍舊用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望著他說道。
“可惜公子的藥了,雪燕,叫人來收拾一下,這衣服是不能穿了,讓人送水進(jìn)來。”
雪燕扭頭看了一眼端坐的少年,見他沒有開口阻攔,便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
不僅是衣服不能穿,就連被子也要換一床新的,地上也要收拾一番,少年再坐在這里就不合適了,他對冉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后一撩白色衣袍,施施然的站起身來,甩甩袖子,走了。
冉敏目送著那白色身影轉(zhuǎn)過那副山水屏風(fēng),這才撇了撇嘴,靠在床頭等著洗漱。
熱水來得很快,由著雪燕服侍著進(jìn)了凈房,她便揮手讓雪燕退了出去,自己懶懶的泡在水里,從心底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皇上殯天,新皇登基都是大事,眼下下至黎民百姓,上到馬太后,那一雙眼睛不是盯著河?xùn)|王的一舉一動,在這汴梁城,這河?xùn)|王府,她都是站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的那一個,稍有不慎,可就是萬劫不復(fù)的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