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閣的門被推開,一個書生腳步急切的走了進來,他左右張望了幾下,發(fā)現(xiàn)偌大的經(jīng)閣里只有我一個人之后,毫不猶豫的朝我走了過來。他的身上還有沒有散去的寒意,和微弱的酒肉味道。
我眨了眨眼睛,沒有多說什么,畢竟,這只是在寺里借宿平日里抄寫經(jīng)文補貼生活的讀書人,并不是本寺僧人,沒那么多戒律要求。
不過說到酒肉,還記得我小時候曾經(jīng)對吃肉這件事無限向往嗎在之前那大半年的山下生活中,我也嘗試過破戒,但怎么說呢吃了十六年的素,我其實對肉食并沒有那么渴望了,但心里又有一點小小的蠢蠢欲動。不過,當(dāng)我夾了一筷子這輩子的第一塊肉放進嘴里的時候,只嚼了一下,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
往日不堪回首,我從來不知道肉是那么難吃的東西。不是出自的手藝差,而是我的身體在拒絕。
當(dāng)時心上人還為我一點點熬煮肉湯想讓我慢慢適應(yīng),結(jié)果
“金蟬師傅。”他走到我面前,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急切興奮,到讓我好奇了起來。
“何事”我坐直了身體,一副淡然的模樣。
在外人面前,我很注重形象工程。
他好像有話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心里的渴望壓過了那點不好意思,“我想攢些銀錢,不知”
哦,我明白了,他是缺錢了。這不算什么,我起身,帶他到樓上,指了指書架上那一排,“這些都是需要抄寫的經(jīng)文,其他都是老規(guī)矩。”
“我的銀錢咬的比較急”他還有些赧然。
我愣了一下,平日里我對他印象不錯,記得他是個踏實老實的人,如今卻急需銀錢,恐怕真是遇到了不湊手的時候。我沉吟了一下,“可是有了急事”
他點頭,“圣上再貼招賢榜,我想要去長安趕考,需要路費。”
“這是好事。”我恍然。
這里的招賢榜只是一種統(tǒng)一的說法,每次招的人才都不一樣,但能讓書生這么激動的,恐怕就是科舉考試了。不知道是我記憶出了偏差還是這時候情況就是如此,所謂的科舉考試并不是定時定點的舉行,少了干活的人,那就開的頻繁點;如果人手充足,十年八年開一次也不稀奇。如果我是讀書人,我不確定我會為了一點飄忽的機會一直等待著,但意外的是,我認識的讀書人中,并沒有人抱怨這件事,反而覺得天子圣明,給了他們這樣的寒門子弟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我決定借給書生一筆盤纏,讓他好好溫書準(zhǔn)備,不要因為抄寫經(jīng)文分神。
他感激極了,沒有急著走,拉著我說起了他的榜樣,亦是此地的州主,陳萼陳光蕊。此人乃是貞觀十三年的狀元,娶了丞相家的小姐,做了一州長官,實乃天下讀書人之楷模。
我倒也知道那個人,只是,在我出生的時候那人就已經(jīng)是江州州主,我現(xiàn)在都十七了,他還是江州州主,毫無升官的跡象,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個高分低能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