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興慶宮只用于皇帝與大臣賞宴或盛大節(jié)日與民同樂所用,大明宮則任太后閑居。
當今太后姓顏,是先皇的結發(fā)之妻,也是慕容煦的生母,顏太后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先皇的智囊,下馬可給出謀劃策,上馬亦能上陣殺敵,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鐵血皇后。
先皇駕崩后,太后忍辱負重,與先皇舊臣齊心協(xié)力,輔佐幼子臨朝十五年,其中殫精竭慮,只有她自己知道。
去年還政皇帝后,她便退居大明宮,離西內苑只有一墻之隔,間有小門通行,亦有飛檐相接。
大明宮碩大無比,恢宏壯麗,從便門進入,皇帝便見一排拿著長戟的威武侍衛(wèi)神情肅整地候在那。
“參見陛下!”
十幾人聲音洪亮,整齊劃一,就連腳步也出奇得一致,毫無聲響。
慕容煦不得不感慨他母后御下之嚴,想起他母后光芒萬丈的戰(zhàn)績,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路還長著呢。
他帶著程筠來到了太后所居的延英殿,二人拾級而上,進入大殿,過大殿往東邊,里頭隔著一個明間便是太后日常起居的里閣。
太后早年風霜雨露,留下不少病根,如今天氣轉冷,舊傷復發(fā),關節(jié)風濕,還沒到冬日,就已經挪進了暖閣。
慕容煦和程筠同時踏入暖閣,里頭溫度偏高,二人有些不適應。
“給母后請安!”
“微臣恭請?zhí)笫グ玻 ?
程筠跪下行禮,余光瞥到了高高的炕上,陳列著一床淡紫色忍冬花紋被褥,目光稍稍一抬,可見到一個面容祥靜的中年婦人靠在大迎枕上。
只見她神色平靜,目光微垂,歲月在她臉上留下太
多的痕跡,卻沒有壓垮一代鐵血皇后堅韌的脊梁。
“坐吧!”她眼皮都沒抬,
皇帝在自己母后面前總有些拘謹,侍女端來一方小案,皇帝便坐在了炕上另一頭,挺直了腰背,神態(tài)恭謹。
太后并沒有看他,低垂的目光落在了地上跪著的一個小太監(jiān)身上,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小程子,你也過來了?來來,我頭痛又犯了,你來給我推脈按摩!”
這語氣跟剛剛與皇帝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原本氣氛尷尬的暖閣內,驟然破冰。
“遵命!”
程筠退靴上塌,跪坐在里頭,開始點著穴位給太后推拿,熱流自掌心傳入太后的風池、天柱、大椎等穴位,原本僵硬的脊背瞬間通暢了不少,太后面色也沒那么緊繃。
“說吧,查的怎么樣了?”太后閉目養(yǎng)神。
“回母后,羽林衛(wèi)昨夜封鎖皇宮,找了一夜還無蹤跡…”他語氣很低,有幾分懊惱和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