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磊一狠心咬牙摁下免提鍵,對方?jīng)]有說話,不約而同保持了沉默。
要說還是他腦子反應快,在愣怔幾秒后擺出謙恭的姿態(tài)一本正經(jīng)道:“徐總,給您打電話一直關機,五千萬美元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了,從香港趕過來的李嘉誠先生等了您一上午,晚上馬云要約您吃飯,您看有時間嗎?”
這逼裝的,我感動得淚流滿面。
對方撲哧笑了一聲,很輕微,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
杜磊來勁了,充分發(fā)揮不要臉的吹牛逼本領,繼續(xù)道:“徐總,我知道您忙,要不我隨便派個總監(jiān)去見他吧。忙完了您知會一聲,我派直升飛機接您。”
我差點噎得喘不上氣來,而他張牙舞爪捂著嘴巴竊笑。
對方依然沒回應,停留幾秒鐘后掛了電話。
我連忙掐著杜磊的脖子,怒吼道:“你他媽的吹牛逼不上稅啊,我要是能見了馬云還待這里干嘛。”
杜磊笑得前仰后翻,其他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眼神。壓低聲音道:“裝逼嘛,那就裝得大氣點,反正她也不認識你,萬一是個認錢的主,一下子就上鉤了。我敢保證,她還會來電話,而且開口就約,信不信?”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本來已是一團亂麻,現(xiàn)在更亂了。作揖道:“大哥,你是我大哥,這事到此為止了,請你立馬消失,別影響我食欲。”
“切!好事辦壞事了,以后別求我啊。”
“滾!再也不想看到你。”
杜磊拿起手機轉(zhuǎn)身離去了,而我卻愈發(fā)提心吊膽,完全沒心思吃飯。
她之所以給杜磊打電話,是因為我開通了漏話提醒,而且每天打的最多的就這孫子,可她為什么不說話呢,是在試探嗎?
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這位喬女士還是有涵養(yǎng)的,換做其他女人肯定接起來直接找我興師問罪,然后破口大罵,然而她沒有,一句話都沒有,甚至還有那輕淡的笑聲,把我的魂給勾走了。
“朗哥,朗哥……”
杜磊拿著手機急沖沖跑回來了,指著手機大呼小叫道:“她又打過來了。”
“那你趕緊接啊。”
杜磊再次接了起來,這次不等他說話,對方先開口了:“請你轉(zhuǎn)告他,今天晚上七點半香格里拉二樓咖啡廳見。”說完,直接掛了。
杜磊興奮了,上躥下跳道:“我說什么來著,是不是驗證了,她主動約你了,看來是個輕浮之人,今晚一定要抓住機會,千萬別再錯過了。”
此刻的我異常冷靜,對方顯然不相信杜磊的鬼話,要不然不會讓他轉(zhuǎn)告,甚至能猜到我倆就在一起。
這是個睿智的女人。
一個電話攪亂我的心,一下午時間呆如木雞坐在辦公桌前什么事都沒做,眼睛不眨地盯著墻上的掛鐘,心隨著秒針的走動而平平跳動。
晚上要不要去見面,見了面說什么,又如何解釋昨晚發(fā)生的事。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知道我不是服務生,甚至翻看了我的手機,除了幾部小電影外,備忘錄里存著大量的平時的構(gòu)思策劃,這是我的習慣。
坐立不安,如芒在背,我切身體會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云江CBD披上了蟬翼般的金紗,流光四射,五彩斑斕。晝與夜的更迭,光與影的交匯,編織著城市的未來和夢想。
我站在窗前,感受那些漸行漸遠瞬息光華,滄桑倦怠了最初的單純,歲月荒蕪了微醉的心田,夜空殘留的云影拼湊著夕陽的余溫,在流星劃過的瞬間出現(xiàn)海市蜃樓,那是每個人心中的天空之城,而我卻依然等待著港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