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李先生的徒弟阿力,四肢魁梧,腦袋卻小小的。而他和我一般大,李先生沒有老婆兒子,瘋了之后都是由他照看的。
我上前客套了幾句,沒想到阿力卻告訴我他剛才去了老幺家。
果然還有一個不信的。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怪怪的,我試探著問,“老幺家又出什么事了嗎?”
阿力壓低著嗓音說道:“你是不知道,他們一家空了,老幺和他的孫子都不見了!”
老幺一家空了?
我不敢相信阿力的話,立即跑去了老幺家一看究竟。
白綾布被重新掛在了老幺家屋檐上,此時正是中午,一推開老幺家的門,就見地上掉落的塵土已經(jīng)積了一層。
我喊了聲老幺,半天不見人回答,進到里屋看,房間里空無一人。
老幺的房里很亂,他的衣服都被翻出來扔在床上,老幺兒媳房間的嬰兒尿布都不見了。
老幺真得走了?
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還沒滿月的嬰孩,能去哪兒?我有些難以理解老幺的想法。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老幺兒媳的床頭放著一塊兒黑石頭,就是老幺說得,在道觀給他孫子求的平安石。
可能老幺真得走了,而且走得還很匆忙,連給孩子求的平安石都忘記帶了吧。
我緊緊握住那塊平安石,將它放進了口袋里。
老幺一家本就是外來戶,誰也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人,這塊平安石就當(dāng)留個念想吧。
我走到老幺家井邊的時候,看到井里的井水在這幾天已經(jīng)滲上來了。
新鮮的井水看著清澈異常,也不知怎的,在看到那井的一瞬間,我就覺得口渴的很,很想去喝那井水。
我就打了一桶井水上來,然后火急火燎的把頭伸進桶里去喝水。
“那水不能喝!”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吶喊,我轉(zhuǎn)過了頭,看到阿力出現(xiàn)在我身后,臉上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
“怎么就不能喝了!”我反問一句。
李先生說的老幺家井里有什么的那些話,我是不信的。
他掉井里瘋了,那可能是磕著了腦袋,畢竟下井去救他的人也沒事啊。
要說村旁的那條河,經(jīng)歷了渡河時的黑船事件,我多少還有些忌憚。
“這口井和村旁的哭咽河通著,這井水是那條河的水,喝不得的呀!”
阿力似乎很忌諱提哭咽河的名字,說到最后聲音小的跟蒼蠅飛似得。
哭咽河就是村旁的這條河的名字,我一聽這井竟跟那河通著,嚇了一大跳。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就因為是通著,我?guī)煾覆疟焕乡劢o害得那么慘!”阿力跺了跺腳道。
我尋思阿力這話里意思,看來他今天來本是找老幺算賬的啊!
“通著怎么了,老幺一家喝了這么久都沒事!你師父瘋了,還賴著人家井了!”
我替老幺抱著不平。
“怎么沒事,你看看他兒媳婦怎么死的!”阿力剛要繼續(xù)解釋,突然很驚訝的看著我的臉。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咋了,干嘛這么看著我!”
“中堂發(fā)黑、眼露血絲,你也招惹上那不干凈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