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很快就來了,原因是隔壁鄰居聽到這邊的響動,趕緊報了警。
畢竟大半夜的,這邊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又是吵鬧又是尖叫的,任誰聽到都會覺得害怕。
出警的警察自然是認識吳煜的,一進來看到吳煜站在客廳正中央,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趕緊敬禮,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吳隊“。
吳煜點點頭,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的始末描述了一遍,并且指了指茶幾上的那張紙,對出警的警察交代道:“這個東西很關鍵,涉及到另一個案件,回頭我會讓刑警隊的人來取證,你們先把人帶去做筆錄吧。”
110出警的兩個年輕警察一聽事情的始末都差點驚呆了,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像這么不要臉又囂張的,還真不多見。
兩人看向那對老夫妻的目光都變了,難怪養(yǎng)出個兒子是那么個德行,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兩個老東西這會兒已經(jīng)全焉了,全沒了剛開始的囂張氣焰。
在知道吳煜是警察之后,他們原本還試圖撒潑放賴來威脅吳煜。
誰知吳煜根本不吃他們這套,動手他們哪里是吳煜的對手,想撒潑放賴,人家吳煜直接揚了揚右臂上的抓痕,放話了:“襲警可是重罪,你們要考慮清楚了。說不定馬上就能一家子在里面團聚。”
這會兒他們才知道后怕了,原本以為那個狐貍精一個人住在這里,他們老兩口打上門來收拾她,讓她簽下諒解同意書,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也好替兒子開脫,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諒解書沒簽到,反而被警察給抓個正著。
而且,眼前這個警察還不是吃素的,油鹽不進,手段狠辣,句句話都能掐人死穴,一看就是說到就能做到的狠角色。
和他相比,他們寧愿去和110的年輕警察打交道。
所以,此時盡管心里恨得要死,兩人卻再不敢造次,老老實實跟著110去派出所做筆錄去了。
而林珊珊已經(jīng)被重新安置回房間的床上躺著休息,原本吳倩要再送她去醫(yī)院,卻被她拒絕了。
“倩倩,我不想去醫(yī)院,我只是發(fā)燒了而已,睡一晚上就沒事了。我真的不想再出去丟人現(xiàn)眼了。”面對林珊珊的苦苦哀求,吳倩一邊抹眼淚,一邊替她用濕毛巾敷臉,嘴里卻還不忿道:“老不死的欺人太甚了,看我回頭不整死他們。”
林珊珊虛弱地笑笑,冷冷地說道:“暴力威脅受害者、偽造書證,這兩個罪名還不夠么”
“當然不夠,太便宜他們了等等”吳倩眼前一亮,拍手笑道:“對啊這兩個罪名不錯我去告訴我哥,回頭就告他們?nèi)プ屗麄円患胰硕歼M去作伴”
說完,她這才松了口氣,看著林珊珊的表情滿滿的都是,知道你還這么壞,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林珊珊卻在心里冷笑,這才是剛開始呢,他們一家既然做得了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
今天他們沒弄死她,回頭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們?nèi)宜缆N翹。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是,身體卻再也撐不住了,本來就發(fā)著高燒,又被如此這般一番折騰,就算是鐵人也要倒下了。
很快她的體溫就突破了四十度,意識逐漸模糊。
吳倩原本還在和她說話,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林珊珊突然沒反應了,伸手一摸,林珊珊的額頭燙的像烙鐵,再叫她的名字,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哥哥快來啊“吳倩被嚇壞了,驚叫著把正在外面客廳里打電話的吳煜叫了進來:“不好了珊珊又暈過去了她的頭好燙怎么辦要不要叫救護車”
吳倩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林珊珊的床前亂轉(zhuǎn)。
吳煜走上前,探手摸了摸林珊珊的額頭,又試了試她的鼻息,當機立斷地一把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走咱們直接去醫(yī)院”
吳煜抱著林珊珊急匆匆地趕往醫(yī)院,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才想起,昨天自己似乎也才干過同樣的事情。
昨天她也是暈過去了,被自己抱去了醫(yī)院,今天,仿佛昨日重現(xiàn)。
他在心里搖搖頭,心想,這姑娘可真夠背的。
再聯(lián)想到自己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她的臉上那副絕望的表情,忽然就覺得心里有些隱隱的不舒服,她是個好女孩,應該像倩倩一樣無憂無慮地活著才是,怎么盡遇到這種糟心事呢
林珊珊燒得迷迷糊糊,隱約覺得有人抱住了自己,那個懷抱堅實而溫暖,真讓人依戀啊,就像是小時候那唯一的一次發(fā)高燒被送去醫(yī)院的時候,被父親抱在懷里的感覺一樣。
那是父親唯一一次抱她,也是最后一次。
在那不久,父親和母親就離婚了,再后來,他們各自嫁娶,從此就成了別人的父親和母親,和她再無干系。
莫名地,她突然就對這個溫暖的懷抱執(zhí)著了起來,不想放手,不想離開,就想一直
一直被這樣抱著。
若這是一個夢,多么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啊。
感覺到懷中已經(jīng)燒得迷糊的人兒用力地朝里拱了拱,似乎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一樣,吳煜愣怔了一下,心里莫名地就柔軟了起來。
倒是沒有生出什么綺絲來,而是有些莫名地酸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