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顏清沅笑道。
寧昭昭愣了愣,道:“你愿意說”
在計劃里,確實不該這么早暴露身份。
但是顏清沅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他覺得,這個姓寧的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有趣到,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知道真相以后會是什么反應。
“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外祖父,已經把你指給了我。”顏清沅笑瞇瞇地道。
“啥”寧昭昭呆滯了。
顏清沅的扇子合攏,輕輕點了點她肩頭那抹白皙,這個動作就有些輕佻了。他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你外祖父。”
寧昭昭立刻捂住肩膀,惱羞成怒道:“你,你胡說”
顏清沅也不和她爭辯,只是笑了笑,退了下去。
他臨走的時候那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寧昭昭氣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怎么可能又這樣冒出來一個未婚夫
那個外祖父端王,到底靠不靠譜啊面都沒見著呢,就急著拉皮條了
隔天碧芹見到她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兩個眼圈兒都黑黑的
然而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寧昭昭已經冷靜了下來。橫豎現(xiàn)在端王沒來,她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好了。
今日一早,她已經能起身,梳妝更衣,生病期間一直披散的長發(fā)也被綰了起來,露出圓潤的小臉兒。臉上雖然有道疤,但因為格外素凈,所以倒也不顯得突兀。
碧芹扶著她在桌邊坐下了,輕聲道:“郡主,這是二爺吩咐人給您準備的肉糜粥。”
聞著確實比昨晚那個清湯寡水的小白粥好了很多。
不過聽到顏清沅的名字,寧昭昭還是輕輕哼了一聲。
碧芹憋著笑不說話。
昨晚顏清沅下樓的時候,嘴角就一直有一抹笑意,她就猜想應當是發(fā)生了什么。
要知道顏清沅平時雖然也算平易近人,但也從來沒有這樣傻笑的時候。
如今看寧昭昭的樣子,她心里估摸是八九不離十了。
“昨晚那個據(jù)說還有一口氣在。若是要發(fā)賣出去,還需從胡夫人手里拿賣身契。您覺得,胡夫人那里”
寧昭昭喝粥的動作頓了頓,抬起眼皮,道:“說到這個事兒我還奇怪。漪芳樓上上下下,真算起來的話丫頭有十幾個。你就搜到她一人不對勁”
碧芹狡黠地道:“倒也不是,屬下是一眼就認準了她啊。”
昨天她來的時候就和春陽打過照面,也見過春陽跟在寧苒苒身邊那個諂媚的樣子。首先心里就給她定了罪。所以昨晚接到命令,她哪兒也沒去,直奔春陽屋,果然一奔一個準
其他的,昨晚她下樓去,規(guī)整了一下消息,也算是齊全了。
她在寧昭昭耳邊細細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說了一遍。
寧昭昭聽了皺眉,道:“這么說來,二等丫頭,三等丫頭,竟是沒有一個干凈的了”
“是,唯幾個灑掃丫頭,因為身份太低不頂事兒,反而被沒有被牽扯進去。郡主,您打算怎么做”
碧芹想起今天早上遇到顏清沅的情景,興高采烈地道:“二爺說啦,都讓您自己做主”
頓時寧昭昭就噎著了
難道這種事情不是本來就該她自己做主的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柴房里那個,先讓人去給她上點藥,別真的弄死了。然后你讓顏都統(tǒng)親自去一趟,去跟胡夫人要賣身契。”
碧芹有些意外,道:“二爺去”
“省得胡夫人廢話”
寧昭昭氣呼呼地道。
當然,另一方面她也存了故意折騰顏清沅的心思。不管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他現(xiàn)在也是她名義上的護衛(wèi)都統(tǒng)吧
那么為她跑腿就是天經地義的了。
很快,清晨漪芳樓又炸了起來。
從前因為寧昭昭軟弱,漪芳樓的丫頭日子最好過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管。
今天太陽都剛升起來呢,青云騎衛(wèi)的人就來了,隔著院子一聲吼,硬是把整個院子的人都叫了起來。
這些丫頭嘰嘰喳喳地圍到了院子里,各個發(fā)髻松弛,衣裳凌亂,睡眼惺忪,看著一個個都松松垮垮,精神萎靡。
寧昭昭在樓上看了一眼,喃喃道:“就這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進了窯子呢。”
碧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郡主去過窯子您不是從來不出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