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舒童打安木杉,蘇亦誠是親眼看到了。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受得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打。何況,那個打人的,還是他十分討厭的前妻。
六年前,她以安家千金的身份親手毀了他跟木杉的姻緣,那個時(shí)候,他就對她恨之入骨。六年后,她又一再挑戰(zhàn)他的底線,就算蘇亦誠再是溫柔好脾氣的謙謙君子,此時(shí)此刻,他也不可能受得了。
蘇亦誠眼眶發(fā)紅,腮幫子咬得緊緊的。他目光陰狠,瞳孔縮了下,手就快速伸了過去,緊緊掐住安舒童脖頸。
他用足了力道,將她按壓在病房里雪白的墻上。
安舒童臉?biāo)查g紅了,她因?yàn)槿毖酰B著咳了幾聲。
但是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只是特別驕傲地瞪著蘇亦誠。
安舒童從小是富養(yǎng)大的,長得好,氣質(zhì)也好。身上有千金大小姐的嬌氣,但卻不做作。在蘇家六年,除了前夫蘇亦誠不待見她,別人,都處得挺好。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么樣嗎?”蘇亦誠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從喉嚨里吼出來的,“安舒童,奉勸你一句,最好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木杉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說過了,就算拼盡一切,我也會要你好看。”
說罷,蘇亦誠松了力道,緩緩收回手。
安舒童身子軟軟滑落,她捂著嘴,使勁咳嗽。臉都紅了,雪白的脖頸上,也很明顯留下一道紅印子。
“這卡里有一千萬,你拿著。”蘇亦誠今天來醫(yī)院,就是想給她這一千萬。
他雖然恨安舒童,但是他的心到底不是石頭,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走投無路。
安舒童蹲在地上,沒有起來。她這幾個月來,瘦了何止十斤。
看著她現(xiàn)在瘦弱的樣子,蘇亦誠心又軟了不少。
“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想了想,看向安木杉,蘇亦誠手?jǐn)堉椿槠蘩w腰,加了一句說,“木杉到底是你妹妹,她心地善良,不會不管你。”
安木杉扯了下嘴角,笑了下說:“是啊,姐姐,我們總歸都姓安。你以后有什么需求,盡管來找我。”
安舒童蹲在墻角,雙手環(huán)抱,她將臉埋在臂彎。沒有哭,她只是就這樣蹲著。
等了會兒,見人沒反應(yīng),蘇亦誠將銀行卡擱在她跟前,隨即挽著安木杉,轉(zhuǎn)身出去了。
“蘇三哥哥……”就在蘇亦誠一只腳踏出門外的時(shí)候,安舒童不輕不重喊了一聲。
聽到這個稱呼,蘇亦誠當(dāng)即僵住了身子,他整個表情跟目光,都變了。
似是不敢相信,這聲“蘇三哥哥”是從她嘴里喊出來的一樣。
緩緩轉(zhuǎn)過身子去,后面,安舒童已經(jīng)站起來了。她還好,目光平靜,臉上的表情,也很平淡。
“你的錢,我不會要一分一厘。”安舒童將銀行卡還了回去,塞進(jìn)蘇亦誠西裝口袋,她目光堅(jiān)定地說,“從今往后,我過得好或不好,都與你蘇亦誠無關(guān)。”
“姐,你這又何……”
“你閉嘴。”安舒童厲聲呵斥住,她目光頗為凌厲地瞥了眼安木杉,又看向蘇亦誠,“但我也警告你,我不會讓你們扭曲事實(shí)的。出軌就是出軌,做小三就是做小三,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還我公道。”
蘇亦誠皺眉:“早上的報(bào)紙,我也看到了。那樣寫,對你并沒有造成傷害,你又何必執(zhí)著?”
蘇亦誠不蠢,他心里明白,讓京華報(bào)社那樣做的人,肯定是安振業(yè)。而安振業(yè)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出于保護(hù)自己女兒的心。
“你們走吧。”安舒童累了,不想再與他們辯駁周旋,只是下了逐客令,“地上的錢,也拿走。”
“舒童,你何必……”
“拿走!”安舒童音量加重了幾分,垂立身側(cè)的雙手,也不自覺攥緊,她看著蘇亦誠,目光異常堅(jiān)定,“蘇亦誠,從今往后,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蘇亦誠看著她,見她眼里緩緩淌出淚水來,他目光閃了下,隨即看向別處。
蘇亦誠沒有再多言,只是親自彎腰,將錢一張張撿起來。
“亦誠,我?guī)湍恪!卑材旧紱_安舒童無聲輕哼一下后,也蹲下來,挨在蘇亦誠身邊。
她腳下踩著恨天高,蹲著沒蹲好,崴了腳。恰好的,就倒進(jìn)蘇亦誠懷里。
蘇亦誠攬住她說:“你好好呆著,我來就好。”
安舒童慢慢走回床邊去,坐在媽媽身邊。她想,她的蘇三哥哥,或許早在六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