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阿勝,回去吧”
賀拔勝當(dāng)然不愿,
他知道耶耶這擺明了是敷衍,他可不是被稍微一糊弄就會被說服的蠢貨,“耶耶,”
“回去”
威嚴(yán)不言而喻,
耶耶這是,真動怒了,難得這一次居然也會如此,這一次洛陽之行,當(dāng)真是,前途坎坷。
“破胡也是擔(dān)心。”
“無謂的憂心只會帶來災(zāi)禍,這份有心,被心懷叵測之人利用,差點就是滿盤皆輸。”
黑暗之中,賀拔度拔對著“深夜來客”臉上盡是苦澀,獨孤庫者亦是心有戚戚焉,
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孩子,居然也有那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還有,他一向都是信任有加的朋友,居然也會背著他做那許多事,
明明是局中之人,卻被所有人置之局外,這滋味,當(dāng)然不好受
“六鎮(zhèn)之于朝廷早已如雞肋,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區(qū)區(qū)一個佛門之人在大王心中的位置都比六鎮(zhèn)來的重要,耶耶,世父,如愿所為,沒有錯。”
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黑衣少年臉色平靜,眼中滿是與年歲不一樣的沉穩(wěn),“懷朔與武川對此心知肚明,其他四鎮(zhèn)也是如此,六鎮(zhèn)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比起遠(yuǎn)在洛陽絲毫沒有將六鎮(zhèn)將士放在心上的大王,彼此的依靠才是更重要,所以,耶耶和世父不必過于憂慮。更何況,此番糧草被焚,朝廷,未必就不會喜聞樂見。”
賀拔度拔的眼神微微瞇起,對上獨孤如愿篤定的臉,他的臉上陡然也是有了幾分怪異的微笑,獨孤如愿也是微微一笑,隨即也是轉(zhuǎn)身離去,
該說的該做的都完成,接下來,就不是他該插手的,
武川和懷朔,獨孤一族和賀拔一族的掌門人,畢竟還是耶耶和阿叔,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插手。
“獨孤有女,艷傾寰宇,才德兼?zhèn)洌弥傻锰煜拢?
偌大的房間內(nèi),賀拔度拔幽幽開口,“兄長雖未有愛女,得此佳郎,也是人生大幸。”
只是,太過聰敏,未必也是福,
前朝舊事,從來都是廣為人知,大王雖非明君,但也非是昏聵之人,至少如今在他心中,大魏江山,可比美人來得重要,
但即便如此,此番大王特意讓如愿喬裝與兄長一同進京,究竟是福還是禍,誰人都不知,
君心是難測,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心是能輕易揣度如愿之心,他這位阿叔,可不也是至今都只能猜測一二“阿兄,”
“糧草之事武川已有人出馬,懷朔所有,武川絕不會多拿,”
“度拔明白,”
獨孤庫者起身,未在停留一刻,寒風(fēng)凌冽中,那抹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色深沉,這個不尋常的夜,注定,所有皆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