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到了院子中央,“我當(dāng)家的回來了”
卻是一個中年婦人站了出來。
“這位就是曹夫人吧,奴婢給您見禮了。”這個婦人是個銀盤臉兒,長得是長眉善目,觀之和藹可親,她穿了一身潞綢的褐色春衫,頭發(fā)梳成規(guī)整的圓髻,簪著一枚壽字金釵,耳朵上是白玉的滴水耳墜。她俯身行禮時衣袖微動,露出手上一雙嵌寶金鐲子。
“這可使不得,”曹氏一頭霧水,也沒聽明白,看見別人拜她,慌慌張張就伸手去從扶。待到觸到陳媽媽身上光滑柔軟的衣裳,曹氏卻像被針扎到了似的彈開了手。她的手太糙,怕把人家的衣裳勾花了絲。
這么嬌貴的衣裳,怕是賠不起的。
那婦人從善如流起身,她身后的兩個婢女也整齊劃一地站直了身子。
曹氏這才注意到這兩個大閨女,長得花容月貌的,一模一樣的青色綢衫,舉動間衣裳微微晃動,像是被風(fēng)吹皺的綠色水面,一看就是好料子。頭上戴的是同樣的海棠花金釵,耳朵上是配套的海棠花耳環(huán)。曹氏陪著陸氏去鎮(zhèn)上交貨時,是見過林員外家的女郎君的,這兩個閨女比那位也不差什么了。
這樣的人,難道也是奴婢還未說話,曹氏就先露了怯。
“奴婢姓陳,是王妃派來接您的,您可是苦盡甘來了。”陳媽媽說話天生帶笑,很容易就讓人心生親近。
曹氏不知不覺就卸下了心房,怯怯的問,“您說的王妃是誰,為什么要來接我”
陳媽媽就笑,耐心給曹氏解釋,“我們王妃就是晉王妃,我們王妃聽說了您和晉王的事,便把奴婢派來服侍您回府了。”
這話把曹氏弄得更糊涂了,什么王妃晉王的,她只有村里請人唱大戲的時候聽到過這樣的字眼,就知道是很大很大的官,她哪能跟這樣的人扯到一處去。莫不是認(rèn)錯人了吧
“娘,還是先請客人進堂屋里坐坐吧。”陸氏聰慧,從陳媽媽的只言片語里聽出來些因由,按下?lián)鷳n,出面替曹氏招待客人。
“對對,進屋坐坐喝杯水”曹氏一看有兒媳婦出頭,整個人都輕快了,忙把陳媽媽往屋里讓。
陳媽媽也不客氣,跟著曹氏進了屋。
陸氏一拉似乎被這個大場面嚇到了的顧容安,女眷們就都進去了。
顧大郎看著堵住了院門的一圈高大軍士,也想回堂屋躲躲。
他腳步一動,為首的那個穿著朱色圓領(lǐng)窄袖騎服,頭戴黑色勒子,腰懸長劍,踏著鹿皮馬靴的健壯男人邁開長腿,向前跨了一步。不偏不倚,堵住了顧大郎后退的路。
這才是開口說話,“想必這就是大郎君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屬下是親衛(wèi)軍副都指揮使李當(dāng)勇,奉晉王殿下之命,來接大郎君和曹夫人回府。”
親衛(wèi)軍是晉王親兵,乃是晉王心腹,在晉王府的隱形地位是比其他軍高的。李當(dāng)勇不過而立,年紀(jì)輕輕坐上副都指揮使的位置,不免有些自視甚高。
本來被派來接這位未來的王府世子是個頂好的差事,可是見了真佛,李當(dāng)勇不免失望。這個大郎君看著是個軟性子也就罷了,還如女郎一般踢毽子,李當(dāng)勇就有些看他不起了。
“你說的晉王,可是我阿耶”顧大郎語氣平靜。他是好性子但不傻,因為小時候沒爹,被人欺負(fù)多了,他對人的眼神特別敏感,察覺出來這個大官兒看不起他,他也就冷淡對待了。
沒想到他這樣反倒讓李當(dāng)勇高看一眼,雖然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早逝的世子,但還是有調(diào)教的可能的。于是李當(dāng)勇稍稍認(rèn)真了些,“自然是的。”
“那他為何不早些來接我們。”顧大郎明白晉王二字的份量。同方鎮(zhèn)上的那幾個書生總愛聚在鎮(zhèn)上唯一的茶館里指點江山,顧大郎每回去鎮(zhèn)上,都要去茶館聽一會,比說書先生講的有趣多了。
去年河?xùn)|節(jié)度使顧衡被朝廷加封為晉王,那幾個書生還議論過晉王只手摭天。可既然阿耶沒有死,做了多年河?xùn)|節(jié)度使不說,還當(dāng)了晉王,為何不早些來接他們呢
“殿下也是剛打聽到了大郎君和曹夫人的消息,這就快馬加鞭,派遣下屬來接您了。”李當(dāng)勇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同情之色,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整個晉王府都知道,如果不是世子早逝,沒能留下個骨肉,殿下也不會想起特意落在老家的長子。
“原來是這樣,”顧大郎也不知是相信了沒有,垂下眼睛,不再追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碼完字都到了第二天了,我就提前更新了。
演習(xí)完畢,接下來要開啟正式的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