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二三樓擺滿了書籍雜物,樓閣一層只是空蕩蕩的擺了三張稍顯舊的紅木桌子,每個桌子后面都有一人執(zhí)筆做著記錄,而桌前都排著長長的縱隊,年輕的弟子們互相交頭接耳,相互討論,熱鬧極了。
她低斂著眉目,把玩著手中的木牌,相較于入門前的迅速,此時頗為溫吞,緩緩地磨著步子。也沒有去排隊,而是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處,背對著人群,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在墻上所繪的大陸地圖。
這是寧虛大陸的地圖。
幾乎是一抬眼就能看見大陸最西邊所繪制的極為顯眼的似云似海的邊界,她沉默地凝視了半晌,才默默地移了視線,看著地圖里各處代表門派,勢力及家族的標(biāo)志。
她從過去到現(xiàn)在,逗留的地方也不過僅僅是大陸的西方,由于每次都暫且有所被庇護(hù),也很少去周邊游歷,更別說大陸的其他地方了。地圖上雖然標(biāo)記得很是清楚明白,可是她連七大修真門派,四大修真望族都背不清,更不要說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了。
離落的思緒有些飄遠(yuǎn)。
她想起以前阮二給自己普及常識時,她總是消極憊怠地應(yīng)付,背了后面忘了前面,把阮二氣得只能拿著鄙夷的目光瞅著她,表示不想和她說話。而她則仗著她長得高,安撫性地拍了拍阮二滿臉抑郁的腦袋,便痛快地離開自己去玩了。那時,她總覺得修仙之人有著那般長的壽命,這些地方遲早會有一天游歷到,到時候看見了,知曉了,便能記住了,何必現(xiàn)在去背著那干巴巴的地名?
現(xiàn)在看來,自己以前的想法還是不合理的,畢竟世事無常,萬一有一天自己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呢?
離落的眼神里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卻不曾到達(dá)眼底。
即便這樣想著,她看著這地圖,也如以前一般沒有絲毫的在意,僅僅略微地掃了幾眼,便去看貼在一旁的由各個弟子傳回來的地方傳聞及情況。
上面寫著各地的奇聞異事,看上去甚是有趣。不過,若是某些時候,這些地方出了不得了的事件,這些由弟子記錄的,說不定就成為了破解案件的蛛絲馬跡。
看了不過五六張,遠(yuǎn)處就傳來幽遠(yuǎn)的鐘鼓聲。
卯時到了。
很是閑適地倚靠在墻上,看著原本熱鬧而有序的隊伍一時間的化作于無,都紛紛跑了出去。頓時,先前還顯得有幾分擁擠的大廳頓時變得空蕩蕩的,而還留在這里的她,顯得格外的顯眼。
還未往桌前走去,其中的一名中年人就看見了她。
“這位小友,明清堂在敲鐘了……”桌后的人好心提醒著。
離落慢騰騰地挪了過去,既未說話,也未答話,只是沖著略帶憨厚的笑了笑,便將手中的木牌遞了過去。
“這是……”中年
人執(zhí)起木牌的一瞬間就愣住了,隨即抬起頭,原本客氣的笑容又增加了幾分,“原來是老祖座下的弟子,不知小友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