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漫天大雨,華盛頓酒店11樓的長廊被沁染得寂靜。
8026房間里Kingsize大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男人,五官被湮沒在黑暗里,余剩白日里冰冷的線條在黑暗里肆意。
即便是睡顏亦如攀心附骨的毒,扎根血液蠶食理智。
阮瞳在黑夜里脫了腳上純白色的高跟鞋,一雙清澈如林鹿的眸子里洇著星點笑意。
安眠藥和雨夜,真是絕配。
地板的冰冷從腳心蔓入躥及心房,束著她的呼吸,讓心跳也砰砰快了些許。
女孩悄聲走到浴室換下淡粉色的晚禮服,光潔細(xì)膩的肩膀上披上柔軟的浴袍,鎖骨處盈盈一層潔白。
她站在鏡子前,掬了水握在手心。
水流冷得似窗外飄落的雨,讓阮瞳更加清醒了些許。
她清楚今晚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把裹成丸子頭的長發(fā)松下,她撩松了浴袍,踮著腳走出去。
闃寂無人的黑夜和雷雨,妝點著她膽大包天的算計。
床頭的小燈被輕輕打開,咔噠的聲音落在地板上,如雨珠悄然碎開消失不見。
一股極深的震撼沖撞進阮瞳的眼里。
男人眼瞼薄唇和輪廓皆是寒霜覆蓋的冷峻,那雙輕闔的眼眸下似囚禁著困獸,漶漫著蠱惑人心的氣息。
阮瞳倏然懂了,為什么外界傳言這個男人對女人心狠手辣卻仍然引得她們趨之若鶩。
他有一幅價值連城的皮啊。
呼吸頓了頓,她很快想起來自己是要來干什么的。
她有個六十多歲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為了逼他解除婚約,她物色了一個男人偽造一個荒唐的夜。
輕輕地把他身上的被子撤開,阮瞳跨身跪坐在男人的腰腹上,一縷發(fā)落下透過視線沾染他的眉梢。
阮瞳小心翼翼,把落發(fā)挽回耳后。
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