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云歌聽東方詩明這樣說,知道是他看透自己的想法了,不禁有點兒尷尬。
不過既然東方詩明這么說了,賦云歌也就順應著同意了,兩人并肩往大商館踱步而去。
經(jīng)過街埠的鬧市區(qū),中間有一小段垂柳青石板路,直通那邊的黑鐵屋頂大商館。
柳枝拂過微風,春草的芬芳彌漫,抬頭已經(jīng)可以偶爾看到燕子的蹤跡,明媚可人。
兩人走到大商館門口,只見到一幅氣派的景致,沒有人第一次見到不為眼前的事物嘆為觀止的。
商館外圍是一排低矮的門廊,透過木柱和欄桿,能夠看到里面古典的內(nèi)景,完全不像外面鬧市的模樣。前面一條寬敞筆直的砂泥道路,中間鋪著一道青磚,直通不遠處的商館正門。
商館外面看起來高聳威嚴,高聳的外墻嵌著巨大的窗戶,能夠透視內(nèi)外。穹頂是寶塔一樣的半球狀,用厚實的黑鐵打造,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仿佛一顆明媚的黑寶石。
正門非常龐大,對外完全敞開。
此刻也有進出的商戶,但身份都非同一般的商販。由于門口沒有侍衛(wèi),賦云歌兩人就隨意地走入了商館內(nèi)部。
進來后兩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內(nèi)部別有洞天。
空間很龐大,里面尚有許多不同的建筑分散在各處,而坐落在最內(nèi)部的那個建筑,應該就是大商館的拍賣廳了。
微醺的午后陽光從外墻鑲嵌的巨大窗戶上斜射進來,投影在地面上,看起來像被片片撕碎的金色羽毛。
“這里果真不虛。”賦云歌輕聲贊嘆。
“可以想象拍賣會時的盛況,處處都透露出奢華的氣息啊。”東方詩明環(huán)顧著周邊道。
這種下午,來這里的客商并不算多,因此這么廣闊的地方看起來竟然有些蕭瑟。而且就算有偶爾經(jīng)過的人,也都彼此不相熟識,只顧自己趕路。
“迎面來了一個人呢。”
東方詩明看著前面,稍一打量,又接著對賦云歌說:“而且像是沖你來的。”
賦云歌回過神,抬頭像來人看去。
來者已經(jīng)離他們很近了,笑著對他們打起招呼,一邊高喊著:“是俞公子啊,還有東方公子。你們怎么有時間到這里來?”
賦云歌與東方詩明對視一眼,都對這個人沒有印象。不過既然他知道兩人的名諱,應該也是之前有見過的。
來者是一個年齡相仿的少年,穿著打扮與大商館的風格很相似,奢華但又極盡低調(diào)。看起來并不招人厭惡的笑容,賦云歌和東方詩明也就遲疑著向他招了招手。
“二位,真是好久不見啊。”那少年仍舊是一臉笑容。
“……實在抱歉,我們在哪里,呃,見過嗎?”賦云歌猶疑著問道。
那少年先是一愣,仿佛對他的話有點吃驚。
但他隨即又哈哈笑了起來,解釋說:“也是,我之前確實不曾正式與兩位結(jié)識。不過我隨父親去俞家茶莊交易時曾見到過俞公子,在石鼓渡口游歷時也瞻仰過東方公子的盛名。不過兩位不記得我,自然也不是怪事。”
“唔……對不住。”賦云歌低頭說。
那少年看起來毫不介意,打著哈哈問:“無妨。倒是俞公子前來商館,是為了商務事么?”
“呃……并不是如此。”賦云歌聽了連連擺手,“我和他只是來閑逛的。”
那少年“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隨后一想似乎發(fā)現(xiàn)還沒有通報姓名,就熱情地一拍胸脯:“對了,我叫居無竹。二位既然光臨商館,不妨就由我?guī)銈儏⒂^吧。”
兩人看了看巨大的商館,確實令人眼花繚亂。既然居無竹愿意為他們當導游,自然是求之不得。
賦云歌兩人達成一致,都連連同意。
居無竹哈哈一笑,就帶兩人在大商館里開始了細致的參觀。
其實大商館內(nèi)部也沒有什么趣味,處處彌漫著金錢的氣息與板正的氛圍。不時見到有豪商經(jīng)過,偶爾與居無竹碰面,還會主動打個招呼。
東方詩明暗暗思索居無竹的來歷。聽說匹馬莊的酒莊莊主姓居,但不知道這個居無竹是不是居莊主的公子。
另外居莊主也是大商館的豪商之一,看居無竹對這里的熟悉程度,倒或許還真有可能。
閑逛半天,時間已經(jīng)由下午轉(zhuǎn)到傍晚,大商館里漸漸暗了下來。賦云歌與東方詩明有些疲憊,只等去最感興趣的拍賣廳看看。
從最后一座契約所走出來,拍賣廳已經(jīng)近在咫尺。居無竹提高聲調(diào),叫兩人注意起來,他們準備去拍賣廳了。
賦云歌兩人抖擻精神,跟著居無竹快步走了過去。
拍賣廳坐落在大商館最內(nèi)部,外觀大氣威嚴。居無竹時常來所以并沒有怎樣震撼,但賦云歌卻頗有些震驚,就連東方詩明也有些動容。不知道內(nèi)部會是什么模樣。
走到門前,就算沒有拍賣活動,門口也有常規(guī)的在崗侍衛(wèi)。
居無竹與其中一人認識,與那人說明了情況,那人也很樂意為他們介紹和帶路。
四人沿著一根長長的甬道進入,甬道兩側(cè)燃著不滅的魚脂油燈,看起來光明優(yōu)雅。
甬道盡頭是一扇華貴的大門。那人一邊給他們介紹著拍賣廳的歷史,一邊上前拉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