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冷窒。
喬惜捂著心口狂跳,挪了挪屁股試探地問道:“你......你醒了?”
男人睜著眼許久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聲響。
喬惜試探地伸出手覆蓋在他的雙眼上,手心微癢。
霍行舟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她翻身坐在床邊,出了一身冷汗。最后捏著袖子將霍行舟臉上的口紅印全都擦干凈了,又做賊心虛用被子蓋住他全身。
他還是沒醒。
喬惜這才安慰自己,這是植物人無意識的反應(yīng)吧。
剛才的聲音,可能是她幻聽了。
她無聊地坐在床邊,坐了許久夜都深了。捂著嘴唇打了一個哈欠,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半夜,她凍得蜷縮成一團,又夢到了多年前被圍困雪山的那一夜,也是這么冷。喬惜翻了一個身,本能地抱住軀體溫熱的男人,卻錯過了男人又一次睜開的雙眸。
天光大亮。
喬惜是被一陣喧鬧聲給吵醒的,她睜開朦朧睡眼。
錢嬸端著臉盆站在床邊,“少夫人,請您為少爺擦身洗漱。”
“我擦身?”
“自然。”
“那以前是誰擦的?”霍行舟都昏迷一個月了。
“當然是護工,可外人哪里比得上自己的老婆。”她語氣篤定,沒有商量的余地。
喬惜穿著大紅婚服,抿著小嘴無奈地接過錢嬸手里的毛巾,擰了擰水,輕輕擦拭著男人的俊臉。
他緊閉著雙眼,睫毛都沒有動,昨夜果然是錯覺。
喬惜無法忽視他的俊顏,臉蛋紅透了。錢嬸在一邊監(jiān)督她擦過男人的眉眼,嘴唇,脖頸,胸膛。
一寸一寸,毛巾擦過的地方,連指腹也帶過。
“少爺愛干凈,請您務(wù)必要擦到位。擦完還要用身體乳涂抹一遍,保持皮膚滋潤。早晚全身按摩一次,防止肌肉萎縮。”
錢嬸那雙眼睛銳利,喬惜沒有辦法糊弄。她只能安慰自己,就將霍行舟當成她從前醫(yī)治過的那些病人吧。
這樣一想,她的動作就更仔細專業(yè)了。
錢嬸看了,暗暗地點了點頭。
喬惜按著他的手腕,用毛巾將他的手指展開細細擦過。霍行舟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很是漂亮。
“嗯?”
指腹按到的脈搏有力跳動,喬惜疑惑地發(fā)出聲。
“怎么了?”錢嬸問道。
喬惜搖了搖頭,錢嬸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您和少爺已經(jīng)是領(lǐng)過證的夫妻了。錢嬸我也是過來人,大方點。”
她擰了一塊毛巾遞到喬惜的手里,“還有下面沒擦呢。”
哪個下面?
喬惜臉頰的紅意如同火燒云一般蔓延。
他是病人!
他只是病人!
程爺爺說過大醫(yī)治病,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她要努力做到心無旁騖,對待每一個病人如同木石。
喬惜深吸一口氣,吐出發(fā)熱的氣息。她捏著毛巾試探地伸進被單里,順著男人的腹部往下移動,隔著一層薄毛巾都能感受到肌肉線條。
她腦子渾渾噩噩地想,這男人的長相身材可真是得天獨厚,太適合練習(xí)針灸了。
突然!
她的手腕被一只溫涼的手給握住。
耳邊,細若游絲的男聲堅定帶著幾分惱怒,“不必,不必......擦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