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接下來的幾天仍舊沒看到那孩子他爸,江安安的接送改成了爺爺奶奶。梁鴻好奇孩子媽怎么也不管,但是沒問。這年齡段的孩子心思敏感,需要小心呵護,他的了解欲也沒那么強。
安安奶奶不擅用微信,老人家家里又沒有打印機,梁鴻便在辦公室把家長群布置的內容打印一份訂好,給安安塞到小書包里。除此之外他倒也沒有過多關注,班主任的事務繁雜瑣碎,梁鴻不比老教師穩(wěn)成持重,時常讓這幫小子鬧的火大。
為此班上有個同學寫作文,連續(xù)一周都在寫可憐的梁老頭梁老頭三十才婚,四十喪偶,五十讓兒子趕出了家門,哭哭啼啼撿垃圾吃咸菜,冒出來的鼻涕還“搖搖擺擺”,同學們“團結合作”,給予了梁老頭“熱情幫助”
梁鴻又好氣又好笑,強忍著一口老血批改作業(yè)。他們班上平時瑣事太多,臨近年底教育局又頻繁組織聽課和各種理論學習,梁鴻白天時間緊張,只得把教案拿回家晚上再做。由此周末的休息時間也被占去,用來批改兩個班的卷子。
正好周六天氣降溫,室外細雪徐徐而落,梁鴻習慣性地六點起床,把青菜粥熬上后又趕緊跑回了被窩,架起床上用的小跨桌開始批卷子。
沒多會手機嗡嗡作響,拿起來一看,是微信上有人留言。
一人問梁鴻:老師你好,你什么時候有空,李澤的這兩道習題你是不是給判錯了我沒看出問題啊
另一人發(fā):梁老師,我是聰聰媽媽,聰聰小姨最近在賣燕窩,送了我兩盒,我吃不了,您家在哪兒給您送過去嘗嘗。
梁鴻一一給人回復,先婉拒了送燕窩的,再去看錯題的。
他其實并不愿意在周末回復家長短信,教師一職對他來說雖然責任重大,但絕無老一代那種“蠟炬成灰”的犧牲感。有老教師說他是信仰不足,梁鴻不置可否,只盡量自我維護私人時間。時間一久,大部分家長都很配合,唯獨李澤媽媽,跟哪個老師的交流都頻繁且重復,從不注意時間早晚,是否休假,好像老師是7x24小時超長待機一樣。可是細究之下對方又沒壞心,梁鴻直說尷尬不說憋屈,只能見招拆招,采用迂回戰(zhàn)術。
他看了看那兩道錯題,又往上翻倆人的聊天記錄,果然在周三時剛剛給對方講過。
李澤媽媽在那邊催促,一連發(fā)了幾個疑問的表情過來。
梁鴻沒回,私聊朋友要了一張室外雪景圖,發(fā)了朋友圈
發(fā)完把手機放一邊,繼續(xù)批卷,又過了兩分鐘,才給李澤家長回復:“不好意思啊,剛看到信息。我現(xiàn)在在外面不方便,不過這倆題有點眼熟,你不妨往前翻翻,看咱是不是講過”
李澤媽媽回復了一個“ok”。
過了兩秒又回“找到了”。
梁鴻嘿嘿一笑,未等把手機放下,就見另一條信息冒了出來。
是好友宋也。
“下午的面基你是不是給忘了快起來捯飭捯飭,我一會兒去接你。”
“下午三點嗎”項臻換完衣服走,猶豫著拒絕,“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值了一星期的班了,得先回家看看。”
“回家看什么啊這可是你媽的意思,讓我?guī)兔粗阍琰c穩(wěn)定下來。”
“我還要回去看下安安。他剛轉學,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安安跟你媽去植物園了,今天有園藝展覽會。”宋也道,“你就痛快點說去不去吧,我搞個這個不容易,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別答應好了臨時反悔,坑兄弟啊。”
宋也上個月臨時起意,要把認識的幾位優(yōu)秀單身男神女神聚集在一起,相互介紹認識一下,美名其曰讀書沙龍,實則是另一種相親會,不拘于性向和年齡。
項臻跟宋也多年好友,也被強拉著去充數。對方甚至提前給項臻物色好了一位準對象同德大學的一位歷史老師,年齡稍長幾歲,身高夠格,五官達標,算是位儒雅之士,而且寒暑雙休,知識淵博,正好可以好好引導下項臻白撿的大兒子。
項臻對此倒也考慮過,他們這個工作雖然接觸的人不少,但想邂逅真命談談戀愛卻難上加難,畢竟工作太忙,精力有限,他這個取向非主流,內科又不如外科醫(yī)生那么吃香。尤其聽到宋也強調對方愿意接受小孩時,項臻一時腦熱,答應下來。
此時剛剛值完一周的班,從身體到大腦處處使用過度反應遲緩,他滿腦子都想著回去好好睡一覺,又琢磨著那老師條件太好了點,因此的確有點想臨陣逃脫。
宋也知道這人最不想失信,此時捏住短處,可勁兒的催:“你就說吧,去不去真說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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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