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作息時間是,每天下午4點半起床,起了床后先干一個多小時的活,將前一天冷凍魷魚裝袋入庫,然后才去吃飯,吃完飯后,休息一個小時左右,開始釣魷魚,一直干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鐘,然后洗澡,吃飯,睡覺。遇到魷魚多的時候,連續(xù)干個一天一夜也是有過。
說說是怎么掉魷魚的,魷魚具有趨光特性,在晚上,船舷四周掛十幾盞2000瓦的強光燈,幾十米的水下被燈光籠罩。用絞車把魚線預(yù)購放進海里,穿著皮褲的船員每人手里拿著一個釣子,看到魷魚上鉤,就用絞車把魚線拉上來,用鉤子鉤住魷魚,拖進船艙。有的魷魚個頭很大,重達(dá)100多公斤。魷魚釣了幾個月,我從未缺勤,產(chǎn)量穩(wěn)居第一,李強和許軍的魷魚產(chǎn)量排在我后面。船長夸我善于動腦子,許軍對此不服,說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這兩日,船長被劫持,又出了人命案,魷魚也就不釣了,作息時間和工作時就不一樣了。幾十號人在船上,有的睡覺,有的打牌,吹牛,看小電影,難得這么清閑。
下午一點多吃飯,辣椒炒土豆,外加腐乳,咸菜,和早上起床吃的一樣,米飯還是夾生的。
李世雙嘮叨了幾句,嫌米飯夾生難吃。伙食長不樂意了,罵了他兩句。兩人平時關(guān)系就不怎么樣。
李世雙回罵了兩句,要是船長在時,沒人敢說伙食不好。兩人罵著罵著就要動手。
大副岳凱一巴掌扇在李世雙臉上,“麻痹的,你不吃就滾。”
李世雙手捂著臉,“你憑什么打人?”
大管輪趙炳輝瞪著眼,“你就欠揍,這么多人吃飯,沒人比比,就你事多。”
許軍,孫大黑,冷波他們幾個低頭吃飯都不言語。
王保振走過去,拍了拍李世雙的肩膀,“算了,算了,吃飯吧。”
李世雙筷子一摔,飯也不吃了,怒氣沖沖去了船尾。
吃完了飯,我就回到床鋪休息。
王保振進來坐在我對面,朝我扔了一顆煙,他手里拿著一盒紅塔山。
我坐起來,“行啊,平時看你抽的是“將軍”煙,今天抽起高檔香煙了。”
王保振嘿嘿笑了笑,手里掂了掂煙,“是許軍給的,扔給我一盒,這小子挺大方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想收買你,封你的嘴。”我說。
“靠!人命關(guān)天!兩條人命啊,你要是這么說,這船上幾十號人,他都要封口了?”
“船長死了沒?”我問。
“腸子都出來了,還能不死?”王保振看著手里的香煙,又看著裊裊升騰的煙氣,“聽說船上的對講機,衛(wèi)星電話都關(guān)了。”
“那就徹底和公司失去聯(lián)系了,我看吃飯時,大副,二副,還有大管輪心情都很煩躁。”
“那是肯定了,他們老大被殺了,情緒能好嗎?王世雙也是自找的。”
“夾生飯確實難吃。”
“有米吃就不錯了,我怕船上的人再折騰,把船弄沉了,連水都沒有喝的了,到時候就要吃人肉了。”王保振說道。“可不能和埃塞克斯捕鯨船一樣的命運。”
“你真是杞人憂天,我們又不是捕鯨船,鯨魚和我們也沒仇,也不會撞我們船的。”
忽然船頭傳來很大的噪音。
我和王保振出了門,看到許軍,孫大黑,冷波等人用氧焊機燒船頭的水槽,水槽是鋼板做的,很快被燒了一個大洞。
這是干什么?要拆船嗎?我暗想。
王保振看了我一眼,眉頭緊縮。
李強走過來沖他們說道,“氧焊機
溫度不夠,要用角磨機。”
幾個人照李強說的,用角磨機切割掉水槽邊,加工成四十公分長,帶血槽刀刃的刀子,再把刀尖改成錐形,鋒利無比。刀柄用鐵管焊接,然后纏上白布。
許軍拿著刀興奮的說道,“再做幾把。”
砂輪機再次響起時,王保振拉著我進了屋。
“他們做刀干什么?”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