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住咽喉雙腳離地的夜辰,盡管被掐得幾乎窒息了也沒有任何掙扎,臉上平靜而無畏,既然自己送上門了,還掙扎什么,掙扎豈不是顯得很可笑。
“你當真是不怕死!”阿倫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出言譏諷著。
“你有這個時間廢話,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
“殺你太容易了,我可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去死。我說過的我要在她面前折磨你!我應該怎么做呢,砍斷你的四肢,還是刨開你的肚子,拉出的你的腸子……”他惡毒的說著折磨他的各種方法。
夜辰笑而不語,眼里卻滿是鄙視。
“你笑什么!?”他收緊了扣住他咽喉的手指,緊到都能聽到頸椎骨咯吱咯吱欲碎的聲響。
“笑你太幼稚……”
幼稚?
阿倫猙獰著臉色,身上散發(fā)狂獸一般的氣息。
夜辰能清楚感覺到這股海浪一樣拍打過來的野獸狂氣,這狂猛的氣息如巨浪一般持續(xù)不斷的翻滾過來,扣住他咽喉的手也越收越緊。
“你在激怒我……”
“咳咳……”夜辰早已被掐的說不出話了。
他的確是在激怒他,以此測試在這種狂亂的狀態(tài)下,他身體里的另外一個人會不會有‘良心’。至少在對付妖嬈時,那個人是阻止了的。
他要的就是這份‘良心未泯’。
“我看你就是太高估自己了,你當真以為你這么做能讓我放了所有人。”他松了些手勁,得以讓夜辰稍微喘口氣。
這男人若是死了,那豈不是不好玩了。
夜辰臉色蒼白地說道:“不能。”
“那你為什么?”
“我只是想近距離看看你這個以為愛而不得變得瘋狂又愚蠢的人到底長了一張什么樣的臉……咳咳……”
被掐著脖子說話并不好受,可是夜辰還是費力地將話說完,“你說你愛她,可你殺了她的族人,冰川一戰(zhàn)……死了多少夜氏族人,你可有數(shù)過,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傷心。還有,你的人也未必都聽你的,他們更是一次次迫害她。你不覺得你這個老大做的很失敗嗎?”
“閉嘴!”
“看來你心里也是清楚的……”
“我讓你閉嘴聽到?jīng)]有……”他當然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會傷害他,可是那不是故意的。
這當然不是此刻的他心里的想法,而是身體里的那個人。
那個被他吃掉,被他吞噬后跌進黑暗里的人。
我只是……只是想讓她能看我一眼啊……
“夠了!”阿倫突然喝道,滿臉的狂暴,他并不是在對夜辰說,而是身體里的那位,“你有什么好過意不去的,就算再推脫,那也是你做的,而我只是幫了你一把而已。”
夜辰皺眉,他聽出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這家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住嘴,聽到?jīng)]有。我是在幫你!”阿倫嚎叫,露在外頭的左眼,猙獰又恐怖。
夜辰捉準他沒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空擋,抬腳踹了過去,正中他的左臉。
阿倫被踢得別過了頭,這一腳非常重,他憤恨地扭過頭瞪向夜辰。
夜辰無所謂地哈哈笑了兩聲,“你掐我,我踢你,這很公平!”
“你該死!”他干脆用兩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夜辰被掐得臉色從赤紅轉(zhuǎn)為鐵青。
外頭一眾人看到此心驚之余,都開始猛烈攻擊那玻璃似的屏障,是個人看到這情景都沒法忍。
寒熙更是急得快拔光自己的頭發(fā)了,對著紅葉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他這是有計劃的人嗎,他這是拿自己當肉盾呢。”
阿倫為了要折磨他,根本無心對付他們,否則他們一群人怎么能在他釋放的保護屏障外為所欲為,還有那些白烏鴉士兵,沒有這個老大的命令,他們就跟斷電的機器人玩具一樣,都不會動,像一尊尊飄在空中的雕塑。
轟轟轟……
這些雕塑在阿爾緹妮斯火大的撒潑狀態(tài)下,被月華羅的樹枝穿透了身體,冒著黑煙下墜,但它們實在太多了,就是這么任由他們打殺,一時半刻也殺不完。
阿倫注意到了外頭的動靜,大約是明白夜辰為什么來送死的原因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嗎?”他特意松了手勁,因為夜辰剛才差點厥過去,他要是昏過去了,這游戲就不好玩了。
“咳咳……”夜辰極盡所能地深吸了一口氣,吸進去的氧氣讓他的大腦不至于昏沉,“我沒那么偉大,我說了,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張丑陋的嘴臉。就你這張臉,妖嬈就是轉(zhuǎn)世百世,她也不會看上你,你永遠都會是一條可憐蟲。”
他說的話,通過守衛(wèi)機體的通訊頻道,大家都能聽到,阿倫聽到后是怒不可泄,寒熙等人卻是更加捉急,看著阿倫那兩只掐住他咽喉的手,真的很害怕他會失手將夜辰掐死。
就當眾人深怕夜辰的脖子會被掐斷時,阿倫突然狂笑不止。
果然是個變態(tài)瘋子,這種話聽了竟然還在笑。
下一秒,阿倫的身體就起了恐怖的變化,背部蠕動,似有什么東西從后頭要生出來。
“他這是要干什么!?”紅葉驚恐地問。
一根類似脊椎骨一樣的東西從阿倫背部的肌肉之中穿透出來,粘著血絲的骨骼赫然化為了滿是棘骨的骨頭長鞭,大戰(zhàn)了多時,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長鞭在凄冷的月光下,顯得猙獰可怕!
在阿倫的驅(qū)使下,它靠近了夜辰,然后從上而下,狠狠抽打了一記夜辰的臉。
夜辰被打得直接歪過頭去,等回過頭時,血便從他嘴角蜿蜒流下,那半張臉上像是被刀子劃出了一道血痕似的,皮開肉綻,他一聲不吭,只是將血沫子吐向阿倫。
那長鞭擋住了這口血唾沫,緊接著又是一鞭下去,打向夜辰另外半張臉。
這下兩張臉對稱了,兩道猙獰的血口子,天行看到后已經(jīng)開始計算這傷口他媽的要縫多少針。
“哈哈哈……”阿倫看著夜辰的慘狀,笑得全身發(fā)顫。
夜辰跟著笑了起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了?”
“哼,我當然知道這樣無法讓你屈服,你別急……我有的是方法……”說完,那骨頭鞭子羞辱地拍打了一下夜辰的臉之后,磨磨蹭蹭沿著他的脖子往下滑,嘶啦一聲,劃開了他的衣服,露出胸膛,又活似勾引挑逗似的在他的胸膛上撫摸扭動。
雙頰火辣辣的疼痛讓夜辰?jīng)]空注意胸膛上的輕撫帶來的冰涼觸感。
阿倫將頭湊了過去,“接下來……我看你會不會慘叫。”
“你休……”夜辰嘴里的想字還未說出便被胸口尖銳的刺痛給狠壓回了喉嚨里。
骨頭長鞭的頂端噗嗤一聲刺進了他的胸口,直接就是一個血窟窿,鮮血涌出,但它沒有拔出,而是繼續(xù)在里頭倒騰。
夜辰痛苦地眼前便是一片黑。
“痛嗎?是不是很痛啊?哈哈哈,你放心,我沒傷到你的內(nèi)臟……而且一個窟窿怎么夠……”
話落,沾滿血的鞭子被他拔了出來,猛地又刺進了另一邊的胸膛。
夜辰隱忍著刺骨的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整個人只能顫抖地急喘。
“第二個洞……”阿倫仰頭大笑,“然后再在哪戳一個呢……”
骨頭鞭子靈活的舞動,又尋找了下手的地方,戳刺過去,猶如戳得是一塊豆腐。
頓時,夜辰又多了個窟窿,就在與左胸膛的那個窟窿平行的下方,對的十分整齊,血像打開的自來水龍頭,嘩嘩地往下流。
緊接著就是第四個,與右胸膛的窟窿再次平行,兩者之間不過就差了半個拇指的距離。
阿倫在折磨他,但不傷他的心肺,點到即止,但那深度離心臟和肺只隔了一層薄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能碰到鞭子的冰冷,這種感覺比起疼痛更恐怖。
外頭的眾人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殺頭不過碗大的疤,這樣的折磨,誰能受得了。
“王八蛋!”第一個忍不住的就是寒熙,他推開紅葉,像剛才那樣用機械臂拼命砸過去。
看到他這樣,眾人也都忍不下去了,什么臟話都有,然后齊齊沖過去,圍在屏障邊拼命地捶打。
但這些一點無法阻止阿倫殘暴的行為,他們臉上的憤怒,仇恨,只會讓他暢快無比,甚至是更加變本加厲,在一片辱罵和叫囂中,夜辰的胸膛到小腹,被戳了十二個窟窿,一邊六個,對的整整整齊齊,渾然的兩條直線。
那些傷口就像個出水口,血流如注。
“天行!我問你,這樣傷下去,你還能救得回來嗎?”紅葉哭紅了雙眼問。
“那也得救他回來才知道。”前提是救回來的時候,人還有氣。
宗主號外守衛(wèi)的九歌對著已經(jīng)不忍看下去的琉璃道,“別讓宗主看到這個……”
琉璃掛著兩行清淚的點頭,俯首抱住妖嬈,將手蓋上她的眼睛,她現(xiàn)在慶幸宗主沒醒過來,若是醒了,她怎么受得了。
而這樣的折磨不過是剛開始……
神眼被逼到了駕駛艙的墻角處,面對眼前的五個少年,他是欲哭無淚啊。
他是造了什么孽,要這么被蹂躪。
不過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作用是什么?身為一個‘充電寶’,他也是有覺悟的,淡淡一笑道:“你們別說了,我清楚了!”
小凱心里始終是不舍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瓜子,“你永遠是我的弟弟,我最喜歡的一個弟弟。”
“哼,弟弟,你有當我是你的弟弟嗎,讓你陪我玩,你有幾次是答應的,還不如阿爾瑪陪的多。路卡斯都能記住我喜歡的東西,你記得住嗎。哼,弟弟……下輩子吧……”
下輩子……
他暗了眸色,苦笑了一聲。
這次真的要下輩子了……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小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