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微動,露出一雙灰色兔耳,未等進步一動作,遠處已射來兩顆小石子擊中了兔子的脖子,見血封喉,瞬間穿過,讓其毫無痛苦的死去。
妖嬈飛奔過來撿起了兔子,腰上還拴著兩只野雞,“呵呵,大豐收!”
這山真心沒什么好,兔子和野雞倒是長得特別肥,烤熟了就是一頓美餐。
好了,可以回去了。
回去時,她沒走尋常路,穿梭于大大小小的樹干間,一來可以避過野獸,二來是避人,行到一半,她突然覺得臉皮子有點癢,撓了撓不見效,便知面具的使用有效期到頭了。
“九歌,新面具帶了嗎?”她選了一棵參天巨木停下。
“帶了!”
九歌隨喊隨到,與她一同落在樹干上。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害的面具都報銷了。”她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問道:“幫我看看有沒有起疹子?”
身邊沒鏡子,她自己沒法看。
易容后的臉雖普通,但屬于耐看型,看久了很舒服,清新的小家碧玉,但對比她本來的面貌,那就寡淡蒼白了。
九歌仔細看了看,“沒有。”
她的皮膚光潔如瓷,細膩溫潤,毫無瑕疵,看著看著他就看呆了。
夜家的宗主生來都有一副好皮囊,絕代風華,風情萬種,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妖嬈發(fā)現(xiàn)了他的怔愣,嘿嘿一笑,像只豹子一般伏著身子接近他,他嚇了一跳,跌坐在樹干上,她惡作劇地壓倒他,如豹子摁倒獵物一般,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美目,“從小一起長大,還沒看習慣?”
她知道自己生得好看,但同一張臉看了十幾年,再怎么好看也該膩味了吧。
“別鬧!”他沒反抗,嗓音依舊清亮,但尾音隱隱有點小抖,不仔細聽聽不出來。
“不鬧,不鬧。大約是許久沒看見了,分外想念是吧?”
這話九歌不好回答,世上美女多了去了,但能美得一眼勾魂的沒有幾個,她恰好就是一個。
“剛好讓皮膚透氣,要不要讓你多看幾眼?”
距離太近,香氣縈繞,又是這等女上男下的姿勢,他覺得臉皮子有點燒,想起那日蓮見說的話,心思就有些不對味了,還好天黑,看不出臉紅,氣息卻控制不住亂了。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女孩了。
“宗主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屬下想再去獵幾只兔子。”
這是想溜啊。
“沒勁,還說是四長老一手帶大的,一點不像。”
四長老是個老頑童,沒事就愛惡作劇,說話也沒個正經(jīng),九歌的性子卻是一板一眼的,很難想象兩人是父子。
要是換做蓮見,肯定調(diào)戲回來。
自家老爹那性子,九歌從來就沒看順眼過,“不要將屬下與他相提并論。”
“好,好,好!”
她收起了玩心,起身打開存放面具的水盒,將新面具貼到臉上。天行的面具做得很好,幾個月下來她都沒換過。她按了按面具,使之完美貼合肌膚。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經(jīng)了。別老板著臉,笑一笑。”
他還真笑了,擠出來的。
“比哭還難看。”
他不笑了,臉又板了起來,像刷了一層水泥在臉上。
哎,這性子比木頭好不了多少。
說起來,九歌于她不僅僅是護衛(wèi),亦是未來的夫婿之一。之一的意思是她還有其他六個護衛(wèi)可以選,分別是龍將蓮見,虎將天行,蛇將望月,馬將鸞云,牛將沐風,鼠將藍河。
算上九歌的犬將,七個護衛(wèi)都生的一副好皮囊,說是夜氏一族排名前十的美男子也不為過,性格雖迥異,但絕對忠誠,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知根又知底,按照夜家的規(guī)矩,七個護衛(wèi)在她沒決定誰是夫婿前,沒有婚嫁的自由,甚至七個她都可以要,一個膩了,可以換另一個,別說七個,就是七十個,或是干脆開個后宮,夜家的人都不會有二話。
可惜,她沒這種雄心壯志,情情愛愛什么的,她也是一知半解。怪親媽死得早,不然她也能問問。但宗主的責任是什么,她很清楚。她的夫婿只能是護衛(wèi)之一,因為選擇外人,危險系數(shù)太大,她不能任性地冒險。
但真的要從他們當中選一個,她又覺得很尷尬,所幸她的年紀還小,到了三十再談這個問題也不算晚。
“走啦,回去了!”
另一邊,篝火溫暖,圍坐著四個人,皆是男人。
風雪剛停,氣溫十分寒冷。篝火上架著兩只兔子,烤得滋滋響,兔肉烤熟后,一人拆了一只兔腿遞給身邊盤腿打盹的男人。
“高手兄,開飯了!”
男人生得極好看,閉眼時已是如玉之姿,睜眼后,雙目朗日月,二眉聚風云,十分清朗俊秀。
他接過兔腿,笑了笑,這一笑有些邪魅,多了幾分風流,他吃得很斯文,不像其他三個狼吞虎咽,差距太明顯,絕不是一條道上的。
“今天幸好遇到高手兄,不然我們?nèi)齻€非按了SOS鍵不可。這軍校太難考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家耕地。對吧,阿青。”
阿青啃著兔肉,吃得太快噎住了,使勁捶了捶胸口,堵住喉嚨的肉塊落下去后才道:“是啊,我以為能打就行了,誰知道還有這種測試,一會兒酷暑,一會兒天寒地凍的,還得跟人搶糧食和水。好在我們幾個皮糙肉厚挨過去了。大哥,另一只兔子也熟了,把兔腿給我唄。”
“行!”
對話的是兩兄弟,哥哥叫阿元,弟弟叫阿青,眉眼有七八分像,體型魁梧,膚色黝黑,一看就是勞動人民的長相,另一個人與他們是同一村子的人,名叫阿山,個子瘦小,卻是三人中最能打的。
三人都是奔著前程似錦來的,不曾想考試那么難,也算他們運氣好,走投無路時,遇到了個高手。
阿元道:“高手兄,你要不要再來一只兔腿,沒鹽,不然我能烤得更好吃。”
阿元撕下另一只兔腿,農(nóng)村人樸實,知曉知恩圖報,且這兔子也不是他們獵的,都是這位高手弄來的,吃人家的,不好意思吃太多。
“不用了,你們吃吧。”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可惜沒酒,不然一定要和兄弟你痛飲一杯。對了,還沒問高手兄弟你尊姓大名啊?”
他們與高手碰面也就在兩個小時前,三人被頭老虎給盯上了,說來他們也不笨,知曉老虎是機器做的,分工合作撲上去打,老虎很快被拆了個稀巴爛,但三人體力耗盡,躺在雪地上起都起不來,幾十個小時的生存戰(zhàn)三人光啃野菜了,餓得前胸貼后背,大戰(zhàn)一場,體力耗盡,越來越冷,冷得開始犯困了。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天越冷,越不能睡,睡過去就死定了,拆了老虎不久后,又來了幾只狼,逃都懶了,正想放棄按SOS按鍵時,高人出了手,不僅救了他們,還獵了兩只兔子,愿意與他們分享。
真是好人啊。
“蓮見!”
“哪個連?”
“蓮花的蓮。”
阿青忙道,“蓮大哥,等這關(guān)過了,我們一定請你喝酒。”
“不用客氣。”
“這兔子真肥!”阿青吃得滿嘴是油,不忘和自家大哥分享,“哥,肚子上的肉厚實,好吃。”
“別顧著自己吃,分點給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