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二姐,你們不要著急。這事我一定幫你們。”
打定主意之后,陳國泰首先給許綠云和陳凌香吃了一顆定心丸,緩解一下她們的焦慮情緒。
許綠云兩人眼里立即迸發(fā)出明顯的希望光彩。
“真的嗎?謝謝,謝謝你老六”二姐一下子激動起來。
許綠云則是掙扎著站起,膝蓋一曲,又想給陳國泰下跪。
現(xiàn)場又是一陣忙亂。
“大伯娘,二姐,你們先說說,希望我怎樣幫你們?”
等大伯娘再次安靜下來,陳國泰平靜地對兩人說道。
“老六,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借我們一點錢,我們馬上找人把我爹往縣城醫(yī)院送。村醫(yī)趙爺爺說過,只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讓我爹在大醫(yī)院接受手術(shù)治療,他九成不會有事。我們也想過找生產(chǎn)隊借錢,可是生產(chǎn)隊的賬上一直都是虧空,要等今年賣了山貨賣了魚和雞場的雞,交了豬場的任務(wù)豬之后才會有錢。我也找其他很多人借過,可是現(xiàn)在這情況,幾乎沒有哪家人能借出錢來。實在沒辦法了,二姐只好來求你。”
二姐和大伯娘對視了一眼,由二姐開口說道。
陳國泰頓時有點無語。
生產(chǎn)隊未必沒有錢,王惜萍手里也有錢,三伯陳定光手里也多少有點,畢竟他二兒子陳國才在紅嶺煤礦有正式工作,能讓三伯在農(nóng)閑時去煤礦做一下臨時工。
二嫂于書芹手里更是絕對有錢。
陳家之外的其他社員雖然大多貧苦,但有余錢的也至少有五六家七八家。
二姐之所以到處都借不到,一是因為別人一點都不相信她有償還能力,二是因為大伯要在大醫(yī)院做手術(shù)開刀,需要借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伯娘,二姐,錢我可以借給你們。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陳國泰就沉吟了一下,說道。
“老六你是擔心償還問題吧?這點還請你放心,二姐就是拼死拼活”
陳凌香連忙一咬牙,說道。
“二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對我家這么好,我怎么會讓你拼死拼活?我是想問,就算我借錢出來把大伯和大伯娘一起治好,他倆以后又打算怎么辦?是聽從我奶的話,為家里做牛做馬一輩子卻被趕進羊圈棲身,而且還要繼續(xù)為家里做牛做馬?大伯和大伯娘的病本來就是勞累所致。就算這次花了大錢治好,也很快又會累倒下。難道那時候繼續(xù)借錢然后又繼續(xù)重演老故事?”
陳國泰冷靜地說道。
“這”
陳凌香一下子語塞。
之前她只是急著要給自己爹媽治病,一時間真的沒想那么遠。
這時候聽六弟一說,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難道,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爹我媽”
陳凌香的眼淚一下子又開始奔涌。
“這樣子,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大伯娘卻是雙目失神地喃喃自語起來。
“老六,既然你提出了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有解決辦法?說呀,你快說呀。”
陳凌香哭了半晌,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陳國泰的手連聲說道。
“我的確有一個建議,就是看你們愿不愿意照做。”陳國泰面無表情地說道。
陳家大院里,只有堂屋里亮著煤油燈,其它房間都是黑燈瞎火。
陳家的幾個主要人物沉默不語地坐在凳子上,一邊臉色難看地聽著隔壁陳定國的痛苦呻吟,一邊等著許綠云和陳凌香母女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