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愣。
“忙起來別得閑,就不會想了。”趙寒煙解釋道。
秀珠明白地點點頭,二話
不說就去井邊打水洗蘿卜。別看秀珠身量長得纖瘦,但手勁兒十足,扛幾十斤的東西不費勁兒,干起活兒來更是一把好手,頂?shù)蒙弦粋€男人。趙寒煙很喜歡她,不僅性子好還干活利索,所以那么多婢女中唯獨信任她,把她帶在身邊。
趙寒煙把蘿卜按照大小分成了小、中、大三份,小的部分切絲曬干,準(zhǔn)備以后做拌菜用;中等的部分切條后用鹽腌漬,回頭再加些特別的佐料,做成爽口的咸蘿卜;余下最大最為爽脆的蘿卜則就用來做醬蘿卜。做法也很簡單,把蘿卜切成自己喜歡的花樣,放進(jìn)壇內(nèi),加入趙寒煙之前在市場上買來的精挑好的醬料,等上一兩日后就可以食用了。
弄好蘿卜之后,趙寒煙琢磨著展昭等人今晚怕是要熬夜了,就去抓了些先前切好的蘿卜絲用鹽淡腌。取兩斤紅豆加水放入鍋內(nèi),就用昨天搭建的臨時灶臺煮豆。趙寒煙打發(fā)來旺看火后,伸個懶腰,回房去歇息。秀珠也干完活了,累得渾身酸疼,跟著趙寒煙回屋后,粘床就睡過去了。趙寒煙瞧她睡得香,沒再想什么兇案現(xiàn)場,也沒做噩夢,笑著給她蓋好薄被。她有些睡不著,就躺在榻上看菜譜,實在看困了的時候,才打個盹兒,睡了約有半柱香的工夫。
趙寒煙從房里出來的時候,晚霞已燒紅了西邊天。
秀珠換了身清爽的衣服跟在趙寒煙的身后,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好些了”趙寒煙問。
秀珠直點頭:“怪奴婢沒出息,本是來伺候公子,結(jié)果卻要反過來讓公子為我操心,下次絕不會了”
“太客氣。”趙寒煙搖搖頭就走了。
秀珠趕緊跟上,繼續(xù)賠罪,但轉(zhuǎn)即意識到自己賠罪后又是客氣,就捂住了嘴。
“行了,和你玩笑呢,快幫我做飯。”趙寒煙笑道。
“做飯可是灶臺還沒好呢。”
“就用那個臨時灶臺做點簡單的。”趙寒煙執(zhí)著道。
秀珠忍不住笑嘆:“我們公子可真喜歡做飯。”
倆人到廚房的時候,來旺正領(lǐng)了一車柴到廚房。趕車的是位年過六旬姓張的老漢,身子精瘦,皮膚黝黑,笑起來半邊口缺牙,卻透著十足淳樸勁兒。張老漢跳下牛車,就笑呵呵地幫著來旺卸車。來旺邊搬柴邊很大聲和張老漢說話,那張老漢雖把耳朵對著來旺的方向,但偶爾還是會聽不清,就要笑瞇瞇地問上一句:“來旺兄弟剛剛那句說的什么”
來旺和張老漢開始卸車,兩人分別從車上扯下一捆柴,忽有樣?xùn)|西掉了下來。來旺放下柴火,把剛剛掉在地上的長條狀的東西撿起來,仔細(xì)一瞧,竟是把銀釘楠木尺。尺子顏色棕紅,表面光滑锃亮,一瞧就是好東西,任誰也不會丟進(jìn)的柴垛里給燒了。來旺當(dāng)是張老漢東西,砍柴的時候不小心遺落了,忙送到張老漢跟前。
張老漢邊擺手邊搖頭,“這不是我的”
“真不是你的那怎么會在你的柴車上”來旺保持高音量。
老漢湊耳朵聽完,更快地?fù)u頭和擺手,“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在這。”
來旺還不服,欲和張老漢爭辯,這尺子就是從張老漢車上掉的,怎么可能不跟他有關(guān)系。
趙寒煙越看來旺手里的尺子越覺得不對,走到來旺跟前把尺討了過來,前后仔細(xì)看了看,最后在尺頭磨損的地方,看到了有干掉的紅色印記。
趙寒煙不確定問:“是不是裁縫用尺”
秀珠直點頭:“是。”
趙寒煙皺了眉,問張老漢住在哪里,從哪兒趕車進(jìn)城,半路有沒有停車。
“柴是今天一早裝好往城里來,牛車慢,走開封府就這個時候了。從保康村出發(fā),進(jìn)城時走新宋門,再到舊宋門,而后至開封府。”張老漢仔細(xì)回想,半路停過三回車,城外兩次,吃午飯和一次小解,城內(nèi)一次,去狀元樓買了兩斤點心。張老漢大女兒和女婿住在東京城內(nèi),每次張老漢進(jìn)城送柴,當(dāng)夜都會在大女兒家住一晚,這點心就是一會兒去女兒家送給孩子的禮物。
趙寒煙拿著尺子便去找公孫策。但隨后從衙差的口中得知,公孫策等人還在忙活案子并沒有歸來。趙寒煙就又問了包大人的去向,他因奉詔進(jìn)宮也不在。趙寒煙只好把尺子帶回廚房,找了個干凈的地方放好。
她下意識地掃過廚房里的幾個人,不見李三的身影。仔細(xì)回想,今天她并沒有看到過李三。
趙寒煙立刻問眾人李三去哪兒了。
“李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