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巨響和震動,恐怖的沖擊波朝四周擴散。
地面的沙塵被卷起,聲勢駭人。
臺階下的莉莉婭尖叫一聲,捂著腦袋就跟滾葫蘆似被勁風擊倒,翻出數(shù)米遠。
噼里啪啦。
碎石子如雨而落,打得她生疼。
待她顫抖著爬起來,抹開擋臉的發(fā)絲抬頭看去,不禁微微張嘴,瞪大了眼。
只見那臺階頂端,筆挺背影依舊佇立,右手杵著金屬手杖,正站在洞開的大門前。
原本足足有半米厚,五米高的雙開大門,此刻被強行踢開了一個直徑一米的不規(guī)則大洞。
且仍有不少碎石子和粉屑沿著洞口邊緣灑落,窸窸窣窣作響。
石門上刻有的精美花紋和浮雕,被毀得一塌糊涂。無數(shù)星辰圍繞著的圓月,此時只剩下半個,數(shù)不清的跳舞小人也大多殘缺不全。
“吉……吉蘭先生一腳,把那石頭大門給踹開了?!”
莉莉婭捂著嘴,一臉難以置信。
在接收到高帽怪人幻象所講述的殺戮游戲規(guī)則后,她一直對這城市群中央的螺旋高塔抱有強烈敬畏心。
這分明就是超乎常理的神跡。
是不屬于凡塵的事物。
可眼下那大門,卻被同行的青年,一腳踢了個稀爛……
不單單是莉莉婭。
在場外實時觀影的六方勢力,在看到這一幕后,各家成員們統(tǒng)統(tǒng)啞然失聲。
就連“午夜玫瑰”大本營的棋盤莊園里,那空地圓桌邊的幾十名久世者,全都陷入了沉默。
“血梟先生方才那一腳……”
鴉女士那禮帽面紗下,傳出了極為驚詫的語氣。
“似乎比起軀殼螺旋5階的久世者,強上了不止一星半點。可他……分明是走的熔爐寶劍螺旋,以二月為參考的原創(chuàng)之路。”
“這怎么可能呢?”
鴉女士的目光,透過面紗,死死盯著幕布。
首領(lǐng)玫翁女士搖了搖頭。
因為她也無法理解。
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血梟強行破壞的建筑……那可是屬于使徒的造物!
至于其它五方勢力,尤其是作為敵對立場的圣歌團、苦修教派和白鴿塔,都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
三大秘社首領(lǐng)“歌姬”、“無履女士”以及“吟者”,雖然身處不同的地點,但卻在同一時間變了臉色。
因為吉蘭那一腳,分明觸及到了塵世的極限……這也意味著,他對在場任何一方賭斗代表,都具有極強的威脅性!
即便吉蘭·伊洛斯是“玻璃大炮”,但誰又能保證挨上這么一腳后,還可以活蹦亂跳?
就是他們?nèi)皇最I(lǐng),都不敢打包票!
“吉蘭先生比之前更強了!”
在白鴿塔的舞會中,一名留著黑色齊耳短發(fā),戴著水晶羽毛面具的高挑女士,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壁上幕布。
她耳朵上的純銀墜飾閃耀,卻比不過美目中的華彩。
“他必定能贏得這場賭斗的勝利!”
白鷗阿萊薇婭捋了一下發(fā)絲,掩飾內(nèi)心的激動。
與此同時。
在奧威納聯(lián)邦一處偏遠村落里,一群身穿襤褸袍子,身負鎖鏈或石墩重物,蓬頭赤腳的人群,正圍坐于草坪。
一個不起眼的男人被束雙手,盤膝坐在人群里,凝視著幕布上的畫面。
“吉蘭先生,我雖已晉升久世者,每日苦修,可與你的差距卻越來越遠了……”
“這場賭斗,你一定會贏!”
“且讓這些人看看,‘黎明之手’的首領(lǐng),究竟有多么強大吧……”
黑鷸韋納在心中暗道。
…
…
‘這“神選塔”是六月使徒“石匠”親手砌成的奇觀建筑,硬度果然非同一般。’
吉蘭瞇著眼,感受到了右腿的酥麻和輕微疼痛。
‘可即便如此,它依舊無法逃脫塵世律法的桎梏,超脫不了6階強度……并且,也非原版實物,只不過是被記錄的一介影像罷了。’
正因此,吉蘭才有把握將大門強行破開,掀翻所謂“三日后登塔”的游戲規(guī)則。
吉蘭正準備轉(zhuǎn)身,呼喚莉莉婭和他一同登上高塔。
可就在下一秒,他眉頭一皺。
因為靈知突然感受到了,有什么東西正從高塔頂端迅速落下,接近過來。
“莉莉婭小姐,麻煩你先在附近躲藏好,我上去看看什么情況。”
吉蘭頭也不回,平靜說了句。
“啊……好,好的。”
莉莉婭連忙回道。
吉蘭已是從破開的洞口進入,踏在了昏暗的螺旋階梯上。
這高塔內(nèi)部空間頗為寬敞,但階梯靠墻搭建,僅有兩米不到的寬度,且沒有扶手。
中間有一片直通頂端的圓形鏤空區(qū)域,稍有不慎,便會失足墜落。
高塔足足有近百米高,常人爬到半途,隨意張望都得嚇得腿軟。尤其是墻壁上還開了不少臉盆大的無遮擋方窗,風從外面吹進來,令人更為不安。
可吉蘭如視無睹,腳下生風,一步跨出便能越上十幾級臺階。
‘來了!’
他暗道一聲,眼神一凜。
抬頭看去,只見一名頭戴夸張高帽,身披拖地寬大斗篷的男人,正站在臺階上方,與吉蘭相隔鏤空區(qū)域?qū)χ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