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翁女士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她才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血梟先生作為我們‘午夜玫瑰’的唯一代表,前往參與賭斗吧。”
“女士!”牦釘眉頭緊鎖,出聲道。
可玫翁只是搖搖頭。
“牦釘先生,我很感謝,也十分欣賞你的英勇與擔當……可這次賭斗確實兇險萬分。以你的實力,恐怕做不了什么。”
她說著,以那雙深邃的碧眼看向壯漢,半是欣慰半是勸慰地道: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感受到你的決心……但我的決策,不單單是為了你的安危,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女士是擔心……我拖了血梟的后腿,導致賭斗失敗嗎?”
牦釘沉聲問道。
玫翁沒有回答,保持沉默。
過了幾秒,牦釘仿佛泄氣了般,長嘆一口氣,道:
“好吧,我明白了。”
他撲通一聲坐回座位,又捏緊拳頭。
旋即,抬頭看向那全場唯一站著的紫眸青年,大聲道:
“血梟先生!你……可一定要贏!”
“謝謝。”吉蘭瞇眼微笑。“我會盡力的。”
“加油!血梟先生!”
火花小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嬉笑著眨了眨眼。
吉蘭紳士地回了一禮。
緊接著,不論是相熟的幾人,還是素未謀面的成員們,紛紛送上了祝福與鼓勵。
過了一會。
玫翁女士站起身,道:
“諸位不妨趁著這次聚會,好好交流一番,也可以互通有無,進行交易或委托。”
“歐珀男爵,便由你替我主持聚會吧,可以嗎?”
“當然,尊敬的女士。”
歐珀男爵臉上的肉顫了顫,連忙撫胸一禮,說道。
玫翁點點頭,又看向了吉蘭。
“血梟先生,隨我來吧,一同去面見此次賭斗的裁判……亦是‘天宮黎明’的那位首領‘方片女王’。”
“是,玫翁女士。”
吉蘭先是一怔,旋即向周圍的成員告辭。
拿起了桌上的帽子,重新戴上,然后拎著手杖離席。
待他緊跟玫翁女士離開后,眾人議論紛紛,似是因為吉蘭可以面見使徒而感到驚訝且羨慕。
“也不知道那位‘方片女王’是哪位使徒,真想親眼看看這活著的傳奇……”
火花小姐嘟著嘴,滿眼期盼。
一旁的制杖老頭卻是搖頭晃腦,譏笑著打趣道:
“你若是實力再強點,膽子再大點,代表密教參與賭斗,倒是可以實現(xiàn)這個愿望。”
“臭老頭子!瞧不起人是吧?!”
火花小姐俏眉一豎,擼起袖子道。
說話間,她嘴角還逸散出些許火星,似乎隨時就要噴火。
“唉喲!年輕人欺負老人家啦!大家快來評評理!”
制杖老頭揮舞著手杖,故意叫囂。
頓時,在場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氣氛一度活躍。
…
…
“玫翁女士,我們這是要去哪?”
吉蘭跟在首領身后,小聲問了句。
玫翁女士未曾回頭,只是說:
“棋盤莊園的深處……相對比較隱秘且安全的地方。”
“那位使徒大人,祂來了莊園?”
吉蘭很是驚訝地說道。
玫翁點點頭。
“‘方片女王’降下了彼我,一直在等待……”
她扭頭看了眼吉蘭,有些奇怪道:
“祂直言要見你一面,不知為何。”
“見我?”吉蘭也是詫異。“并不是因為賭斗的緣故嗎?”
“嗯。”玫翁女士沉聲道。“祂此次聯(lián)絡各方勢力,卻唯獨指名道姓地說要見你。”
說著,女士也頗為不解。
她想不明白,血梟這樣一位年輕人,是如何被那位使徒所知曉,且要求單獨會面。
但不論如何,這并非什么壞事。
畢竟不知多少神秘者,一輩子連飛升者的面都沒見過,更何況是站在了道路盡頭的使徒。
若是血梟能與使徒沾上哪怕一丁點的關系,也是天大的幸運,將獲益匪淺。
嘩——
玫翁女士走著,突然一揮手。
原本前方開闊的草坪上,倏地被“撥開”了一片新的區(qū)域。
仿若書卷被翻開一般,露出了一片湖泊景色。黃褐色灘涂、古樸木屋、老式遮陽傘以及郁郁蔥蔥的林間映入眼簾。
岸邊擺著兩張?zhí)倬幪梢危∽郎戏胖逵袡幟势筒A艿谋?zhèn)飲品。
其中左邊的躺椅上,正坐著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身影,慵懶躺靠,默默欣賞著湖泊美景。
其一頭金色齊耳短發(fā),但從背影看去,便能感受到那優(yōu)雅且不凡的氣質。
“去吧,血梟先生。”
玫翁女士停下了腳步,側過身,抬手虛引。
“那位就在湖邊。”
“是,女士。”
吉蘭捏著帽檐,微微低頭朝首領一禮,旋即拎著手杖邁開步子,走進了新的場景之中。
待他進去后,玫翁女士默默將場景入口關閉。
嘰嘰。
幾只白鹡鸰扇著翅膀飛走,發(fā)出了清脆啼叫。
也使得湖邊環(huán)境有一種莫名的清幽。
吉蘭踩著沙土,來到了躺椅附近。
他瞥了眼那人的背影,對方卻無法與自己熟知的使徒相吻合。開啟“指引提示”后,顯露的描述竟與當初的梅尼斯一般,只是普通人。
吉蘭猜測,這或許是上位者的某種遮蔽能力,若是刻意開啟,即便是“指引提示”也將失效。
于是懷揣著疑惑,他彎腰行了一禮。
“吉蘭·伊洛斯見過冕下。”
“坐。”
那人頭也不回,只是輕輕抬起胳膊,用白皙修長的食指,點了點身側的躺椅。
聲音是成熟的女性,語氣懶散。
“是,冕下。”
吉蘭深吸口氣,走上前去,乖乖在躺椅上坐下。
他低著頭,沒有刻意去看對方的臉,因為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然而,對方卻是率先開口了。
以一種頗為慵懶,又帶有一絲笑意的成熟女聲道:
“怎么?不敢看我?”
“冕下身為天使,而在下不過凡人,不敢絲毫冒犯與褻瀆……”
吉蘭沉聲道。
“漂亮話倒是會說呀。”
那成熟女聲突然近在咫尺,嚇了吉蘭一跳。
他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白西裝的領口。
鼓囊飽滿的部位將里襯撐起,連那兩顆金色的紐扣都似乎禁錮不住,隨時都要脫線掙開一般。
并且,隔得近了,吉蘭還嗅到了一股極為特別的芬芳……那是一種不知由什么混合的香氣,既有一絲甜膩,也暗含一絲哈密瓜般的奇特味道。
“抬起頭來。”
那成熟女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