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通道里被一路拖行,腦袋撞在堅硬的石壁上也不知起了多少個大包。
悠悠轉(zhuǎn)轉(zhuǎn)估計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頓覺眼前紅光閃現(xiàn),刺得他雙眼生疼。
等到慢慢適應了這火紅的光線,入眼處卻是一片熊熊燃燒的赤紅火海。
火海寬達一丈,卻是那些胡人在地上挖出的一個巨大火坑,四壁上有分布著許多孔洞,里面有許多油脂灌入。
那幾人將李鈺拖到火坑邊緣,然后提起他手上鐐銬,掛在火坑邊的鐵架上。
那鐵架一丈來高,李鈺七尺身長被掛在上面,也只能腳尖點地,活像一只搖搖晃晃在炭火上待烤的死豬。
掛好李鈺,那厚錦胡帽的大漢抽出腰間長鞭,當空一甩,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抽在了李鈺身上。
李鈺只覺疼痛鉆心,禁不住大吼出聲。
這狗賊太也歹毒,長鞭上不僅撒了鹽巴,好像還有辣椒水的味道,真尼瑪是上好的作料。
胡漢見李鈺睜眼大叫,臉上露出得意笑容,便收好鞭子,徐徐閃了開去,背后露出一個穩(wěn)坐木椅的俊秀公子。
那公子面容干凈,衣衫整潔,頭插玉簪,腰纏玉帶,卻是一個漢族貴公子。
公子望著李鈺,露出淺笑,淡淡出聲道:李鈺兄,別來無恙啊
李鈺聽到此言,心中不由陣陣發(fā)苦。
怎么全世界的人都認識我,就我不認識你們啊
自己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跟班秘書,不是什么拋頭露面的大明星啊,有必要嗎
李鈺吐出口中血水,強忍著全身的疼痛,笑道:無恙無恙,只是被一群北方來的野狗和家里養(yǎng)的土狗纏住了而已。
那公子見他含沙射影語帶譏諷,卻并不慍怒,繼續(xù)淡淡笑道:
呵呵,狗咬狗,一嘴毛啊。不知李兄這只土狗,可曾看好了你家主子
看好啦看好啦,我這不被你看得挺好的么
李鈺以前作為縣委書記的跟班秘書,靠的就是一張利嘴和那些基層的泥鰍們打交道。和他斗嘴,這公子明顯討不了便宜。
那公子見李鈺出口皆是彎彎繞,臉上顯出不屑,嗤笑道:一年不見,沒想到李鈺兄本事不長,嘴上功夫倒是一日千里啊。就是不知,你這嘴上功夫可曾救得了你的小命不
說罷,那貴公子向厚錦胡帽的大漢使了使眼色,大漢抽出長鞭,幾步上前,死命地向李鈺身上招呼。
李鈺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只覺全身無一處不似火焰焚燒。
那大漢仿佛也抽得累了,大手一招,旁邊幾個胡兵上前在鐵架上一陣擺弄,李鈺便被吊著離地而起,然后一點點移向火坑。
火焰熊熊,不過片刻,李鈺便覺自己真的像一只乳豬,全身好像都慢慢冒出了絲絲香氣。汗水剛剛滲出,馬上又被烤干。
那公子見火候差不多了,又向那胡帽大漢招了招手,幾名胡兵在鐵架上一陣擺弄,李鈺便一點點被移了回來。
公子見李鈺下得地來,慢慢從椅子上站起,優(yōu)哉游哉地踱步上前,俊秀的臉距離李鈺三尺,開口問道:
怎么還要嘴硬么
李鈺艱難地抬起耷拉著的腦袋,怒視著那貴公子,突然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口唾沫吐在公子臉上,便又耷拉下腦袋,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