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在車廂里出了會兒神,這才掀起簾子出去。卓煜的眉毛上雪白一片:“前面有個村莊,我們?nèi)ソ杷抟煌砜珊谩?
“不問我那東西怎么樣了”殷渺渺笑了起來。
卓煜看她一眼:“你愿意說,總會告訴我的。”
“我捋捋思路再和你說。”殷渺渺嘆了口氣,口中飄出白霧,“先找個地方住吧。”
他們找了一戶看起來還較為富裕的人家。卓煜套用了殷渺渺的借口,說是急著回家探親,沒想到遇見了大雪迷了路,只好來這里借宿。
他們男俊女靚,衣著華貴,還有馬車被褥,東西齊全,看起來就不像壞人,村人絲毫沒有起疑,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特地辟出了一間屋子讓他們住。
殷渺渺給了他們一些銅錢,問他們要了熱水和吃食,兩人吃了頓熱飯,簡單洗漱過后就吹了燈上炕。
呃,上炕說話。
卓煜維持君子之風(fēng),兩人靠得雖然近,但目不斜視,雙手放在膝上。殷渺渺現(xiàn)在也沒什么談情說愛的心思,將今天聽到的事刪刪減減告知了他。
“事情就是這樣。”
卓煜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消化。殷渺渺也不催他,安安靜靜打了會兒坐。
良久,卓煜才道:“你的傷還好嗎”
殷渺渺眨了眨眼,不管這話有多少真心多少作秀,他第一時間關(guān)心的是她的傷情而不是其他,仍舊讓她心中溫暖:“實話告訴你,不太好。”
“請個大夫”他遲疑道。
話未說完,殷渺渺就打斷了他:“無用。”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恐怕你幫不上什么忙,我自己想辦法吧。”
卓煜沉默了一瞬,換了話題:“如果鄭家也尋到了一位高人相助,那事情恐怕要復(fù)雜太多了。”
“不用太過擔心,他應(yīng)該沒有太高深莫測的本事。”殷渺渺安慰他,煉氣筑基的詞匯她并不陌生,雖說修真小說純屬虛構(gòu),但在道教典籍中也不乏相關(guān)記載,無論哪一種,筑基都是基礎(chǔ)之意,煉氣猶在之下。
然而,卓煜搖了搖頭,點醒她:“百姓愚昧,古往今來,不乏裝神弄鬼生事之人,何況那歸塵子又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殷渺渺一怔,想起了歷史上著名的幾次起義,都是借的神佛之名。鄭家若是舉起歸塵子這面旗,再鬧出點什么“天啟”讓卓煜主動退位
“這么說起來,是挺麻煩的。”
卓煜反過來安撫她:“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我能遇見你,就證明我不是被那什么天道厭棄的皇帝。”
殷渺渺笑了起來:“你當然不是,要不然歸塵子怎會不敢對你下手。”
“不幸中的萬幸。”卓煜苦笑了起來,要是歸塵子親自動手,他恐怕就等不到殷渺渺救他了。
殷渺渺聽他聲音沙啞,想起他還在病中:“把手給我。”
卓煜不解地伸出手。殷渺渺猶豫著握住他的手心,肌膚相接,她摸到他手心里薄薄的一層繭:“如果你覺得不適,就及時告訴我,好嗎”
“嗯。”黑暗中,他的聲音比往常更低了一分。
殷渺渺閉上眼,嘗試將體內(nèi)的暖流或者該改口叫做靈力傳送進他的體內(nèi)。過程比她想得輕松,靈力很聽話地通過相接的肌膚傳遞了過去,她小心地控制著力道:“感覺如何”
“很暖和,很舒服。”卓煜說著,不自覺地收緊了五指,與她緊緊相握。
殷渺渺不禁微笑了起來,不斷將靈力傳遞到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一圈后收回:“有沒有覺得好些”
卓煜覺得剛才好像在湯池里沐熱浴,渾身暖洋洋的不說,頭腦也清晰了許多:“好多了,這是什么”
“等于是內(nèi)力吧。”殷渺渺言簡意賅,“既然好些了,你趕緊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卓煜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改了口:“你也早些休息不是還受了傷么。”
殷渺渺莞爾,聲音不自覺地放柔:“知道啦。”
卓煜這才歇下。
萬籟俱寂之中,殷渺渺思忖良久,決定試一試那個荷包,它看起來像個儲物袋,里面是否會有能療傷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