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泱從王宮中出來就直奔南廂房,眉梢之上翹著怒意,他今天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宮,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將百里捻的書信呈給王上,本以為他會留在做王上的舍人,再不濟也會表示感激之情,留個三五日,誰知道百里捻的這份書信竟是辭別信
他向王上告知自己無入仕的想法,既然已經(jīng)為王上算過一卦,也呈獻了赤玉玉璽,便請愿立刻離開北晏過,返回他的南林。
北晏王仲演看過書信后,倒沒宇文泱這般激動,他只是嘆息一聲,沒能留住一位有謀略的才人,便準(zhǔn)了百里捻的請愿,還讓宇文泱護送他出王城,離開北晏國。
宇文泱可沒有這么好脾氣,他攥著拳頭,一腳踹開了南廂房的門,直沖到百里捻的面前。
百里捻抬眸看著怒氣沖沖的宇文泱,便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走。
“將軍來的正好,現(xiàn)下我也已經(jīng)收拾好。”
宇文泱在房間里環(huán)視一周,所有百里捻的東西都已經(jīng)收了起來,其實百里捻本來也沒有幾件物件,他只身而來,現(xiàn)在恐怕也要只身而走。
可是這番模樣,更讓宇文泱生氣。
“你昨日就決定要走了是不是”
“是。”百里捻眸底毫無波瀾。
“昨日你明明就要走,為什么不明確告知我,還托我捎一封書信給王上本將軍本將軍還以為你要留在北晏”宇文泱很生氣這一點,若百里捻執(zhí)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可他何故給人希望又瞬間砸碎。
“宇文將軍又說笑了,我來北晏是受王上邀請,要離開自然要告知王上,將軍與我萍水之交,何必在意我這個布衣的去留。”
換言之,百里捻根本就沒有必要和宇文泱辭別,兩人不過就是簡單碰過面的朋友而已,百里捻并不在意,也不想宇文泱在意。
宇文泱就算是再遲鈍,也聽得懂百里捻的意思,這仙人可真是涼薄宇文泱突然冷笑一聲。
“是了,本將軍和先生不過萍水之交而已,先生沒必要什么都告知本將軍,既然先生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執(zhí)意離開北晏,本將軍自然不能擋著先生的路,那本將軍就即刻送先生出王城”
宇文泱甩了一下衣袖,握緊劍柄,轉(zhuǎn)頭走出了南廂房,他實在不愿和百里捻多言,只是他緊繃著一張臉,臉色十分難看。
百里捻抬了一下眸子,手指輕捻著,他倒沒有想到宇文泱這般激動,跟著宇文泱出了南廂房。
宇文泱騎馬領(lǐng)著一行人,后面跟著一靛青色馬車,馬車中的人是百里捻,百里捻只身而來,身邊沒帶一個人,宇文泱給他安排了一個駕車的車夫,也準(zhǔn)備了錢糧,難得宇文泱這般征戰(zhàn)沙場之人也有這樣細膩的時候。
只是他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宇文泱不善交際,在王宮中之時只有王上一個朋友,在沙場之時只知征戰(zhàn)勝敵,更不知道如何交際,尤其百里捻這樣的文人仙人,宇文泱更不知道說什么好。
送到王城邊,百里捻撩開馬車車布,看向了前面的宇文泱。
“已出王城,將軍請留步吧。”
宇文泱抿著嘴唇,轉(zhuǎn)頭看了百里捻一眼,“百里捻先生擅巧算,是否算過這一路通暢與否”
百里捻抿唇一笑,“宇文將軍又說笑了,這是北晏境內(nèi),自然道路通暢,等到了邊境交接處,我自然會小心。”
百里捻知道宇文泱說得是什么,從這里到南林,需要跨過南明國,邊境可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
“先生小心點便是了。”宇文泱臉色有些冷,不帶任何表情。
“多謝將軍惦念,我自會小心。”
百里捻放下了車窗布,那張絕世的容顏藏在了馬車之中,宇文泱轉(zhuǎn)眸看著馬車,又給了車夫一些錢財,“照看好百里先生。”
“是,將軍。”
宇文泱騎馬列在路邊,看著馬車從自己的面前緩緩走過,藏匿在馬車里的人也從面前經(jīng)過,車身有些晃蕩,車窗的靛青色車布被風(fēng)吹起一個角,正好能看到百里捻的下顎線。
百里捻突然把車布又撩了起來,他回頭看著宇文泱。
“忘了多謝宇文將軍這幾日的照拂,相信他日,定會有再重見之時。”
他日重見之時
宇文泱看著百里捻的臉,百里捻歸返南林,他于北晏,怎么可能還有重見之時。百里捻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再做多談,放下車布,馬車緩緩離去。
副將說得沒錯,百里捻確實仙容仙貌,
他的人像他的白紗一般,窺不見其真容,宇文泱抿著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