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突然在她的指下斷開,劃傷了她纖細的手指,滴出一行鮮紅的血液。琴聲嘎然而止。南宮玥對此似乎毫無所覺,抬眸瞪著白慕筱,美眸里滿是憤怒。
“白慕筱,你這狗東西,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南宮玥揚起聲音,帶滿薄怒,一股威嚴自她身上散發(fā)開來,與生俱來,渾然天成,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氣息,“你自幼和大歸的大姑母來到我南宮家,南宮家有哪點待你不好,我們姐妹有的,又缺過你哪樣?!可是你狼子野心、恩將仇報,居然和韓凌賦搞在一起,甚至毀掉南宮滿門!”
白慕筱越聽臉色越是難看,自她漂亮氤氳的眸底,迸射出一抹叫做憤恨與狠厲的情緒,與她柔美的臉龐格格不入,顯得如此丑陋。“哼!你們南宮家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外人只以為我母女在南宮家錦衣玉食,可誰又知道我們所受的委屈,寄人籬下,任人欺凌!”她咬牙切齒地道,“而你,我的好表姐,你害得我再也無法生育,居然還敢來教訓我?”
“是嗎?”南宮玥不由失笑,覺得自己真是好傻,居然跟這種指鹿為馬、心胸狹隘的小人較真。她突然平靜了下來,巧笑嫣然,“那就去黃泉路上,再生你的孽種吧!”
“你……”白慕筱傷心欲絕,撲進韓凌賦懷中抽噎出聲。韓凌賦愛美心切,緊緊地擁住白慕筱,好一陣柔聲安慰。
“韓凌賦,你不該招惹我的,無論十幾年前,還是現(xiàn)在……”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南宮玥垂眸落于琴弦上,斂去曾經(jīng)的愛戀,換回復仇的爽蕩,她半垂眼眸的模樣絕美動人,白衣黑發(fā),出塵脫俗。
“哼!”韓凌賦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晦暗之色,狠狠地說道,“你南宮家自視為百年世家,實則迂腐至極!我韓家出身草莽又如何,既然我韓家登上了那最榮耀的位置,你們就該為我所用!可是你祖父自以為清廉,寧死不肯入朝,你們不把皇族放在眼中,早就該千刀萬剮!”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在這危急存亡的關(guān)頭,他仍舊是如此的高傲。
他冰冷殘酷的聲音無不在提醒著她,她的親人,她的好友,她的家族,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這個男人手中,以莫名須有的罪名,毀之。
她身為廢后,身居冷宮,只能被迫接受他無情的折磨,面對族人的慘死,面對那虛無的罪名,只能咬牙忍耐!
這是多么的可笑,面前這個曾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就是這樣“愛”她,“愛”到徹骨,深入骨髓。她永生難忘!
“是嗎?”南宮玥淡然地勾了勾嘴角,抬眸,眼里沒有愛戀,沒有仇恨,沒有怨憤,滿是淡然與輕松。
“我既能夠成就你,也能夠毀了你!”南宮玥淡淡地笑了,黑眸深處,從淡然之中迸發(fā)出一抹挑釁與狠絕。
“你!”韓凌賦黑眸猛然瞪大,隱隱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他臉色一沉,渾身狠厲冰冷的氣息蔓延開來,一如他殘忍的本性。
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瞪著她,滿目不敢置信與憤怒,卻是無處發(fā)泄的屈辱,“是你?!”他看似詢問,但眼神已經(jīng)無比肯定。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南宮玥早已被千刀萬剮。
南宮玥嘴角的笑容更深幾分,心里覺得快意。她沒有說話,只用無聲的笑容陳述了一切事實。
是她,挑動野心勃勃的鎮(zhèn)南王發(fā)動政變;是她,偷走王都城防圖給鎮(zhèn)南王;是她,毀了她成就的這個男人的天下。
院落外,慘叫聲驚慌聲越來越近,凌亂的腳步聲撲涌而來,士兵們的低吼聲、刀劍聲,越來越近。
血腥味似乎更濃了。
“唔……”南宮玥嘔出一行鮮紅的血液,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但她滿不在乎,她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油盡燈枯。只不過為了這一天,才苦苦支撐到現(xiàn)在。
她嘭的一聲倒在琴上,眸子無力的微微闔上。
十幾年來的一幕幕快速地在眼前回放,恩怨情仇,淚水怨氣,在這一秒,全部變?yōu)閺统鸬目旄小?
這一生,太窩囊,親眼看著親人、族人一個個死亡,恨只恨當初她瞎了眼,不顧一切愛上韓凌賦這個心狠手辣之人,才造就今日這下場。
她認了,她長記性了,她也報仇了,沒什么遺憾。
她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朦朧的視線之中,她看見無數(shù)身穿烏黑鐵甲的士兵闖了進來,把韓凌賦他們團團圍住,兵刃相對……
他逃不掉了!
現(xiàn)在,她終于可以含笑離開這個世界了。爹,娘,外祖父,哥哥,還有……玥兒終于為南宮一族和林家報仇雪恨了!
就這樣吧,南宮玥緩緩閉上雙眸。
若有來世,我定要做那狠厲無情之人!
《大裕皇朝史書》載,旭和十年,鎮(zhèn)南王蕭奕以“清君側(cè),鋤奸佞”為名直破王都,囚旭和帝于禁宮之中,皇九子以五歲稚齡繼位,封鎮(zhèn)南王以攝政王之位,權(quán)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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