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元娘子特別高興,還特意沒有跟車一起回來,而是去鎮(zhèn)上布店拿那定金給她買了匹布準(zhǔn)備做新衣服。
誰知道,一出店門就遇見了一幫子拿著棍棒的人,一邊臭罵著她們,一邊將棍棒往她們身上招呼。
蘇月微微閉了下發(fā)酸的眼睛,再張開,便只有冰冷的寒意。
酒樓給的酒不是平常勾兌后能喝的酒,那兩人卻是不知道,只貪著那酒香,連著幾大杯下肚之后,便已經(jīng)醉昏過去。
蘇月沒有看醉趴下的那兩人,徑直走進了廚房,用力,將那幾壇子酒都打翻在地,圍著那兩人灑了一圈。
然后,又抱了一壇比較小的進入了茅屋之中,將那酒都傾倒在了床上。
再將柴火一捆捆的抱進去,堆在了床邊。
做完了這一切,蘇月走出了屋子,走到元娘子說的地方,找了根樹枝將樹下的土給挖松。
淺淺的一層土下,露出了一個小鐵盒子。
打開那盒子,里面是一張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婚書,還有兩錠十兩銀子的銀錠。
蘇月腦中又浮現(xiàn)起在鎮(zhèn)上之時,元娘子拉著月牙兒的手,輕柔的說著以后要在鎮(zhèn)上租個小院子,有了生意和酒樓老板做后盾,她們也不怕元家舅舅知道地方追過來找麻煩。
那時候,元娘子滿心的憧憬,月牙兒亦是滿心歡喜。
將鐵盒子拿起來,蘇月轉(zhuǎn)身去了那小屋子中,走至床前。
薄被掀開后,可以看見女人身上縱橫交錯的一道道青紫色,在那清瘦見骨的身體上畫出了猙獰的痕跡。
雖然瘦,但是畢竟是成年人,以蘇月現(xiàn)在的小身板是根本無法拖出去的。
蘇月輕撫了一下女人的臉頰,低聲道:“對不起,我能做的,只能是讓你塵歸塵,土歸土,干干凈凈的去,而不會被人再侮辱折磨。”
上輩子,她在得勢之后,曾經(jīng)派人回來遷移她的墳,來人回去后說,她的尸體被埋得極淺不說,還有被毀尸的痕跡。
當(dāng)時,那舅母說,那是被狗刨出來留下的痕跡。
現(xiàn)在想想,一定是那些人的手筆
蘇月再度閉了下眼,將薄被給女人蓋上。
抬眼看了下四周,蘇月走出了門。
這個簡陋的家是由三間茅草屋子組成,而為了做飯,廚房外面還堆著成堆的柴火。
蘇月拿起火石點燃了火灶,然后將燃燒起來的木柴丟進了正屋之中。
看著那烈焰熊熊而起,蘇月緊抱著鐵盒子,淡聲道:“公子所說,我已經(jīng)做到了。”
樹林里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三道人影。
正是先頭離去的少年三人。
看著那站在火焰之前,雖然嬌小,卻被映襯成了鮮紅身影的小姑娘,少年微微一笑,道:“我只說了酒樓老板送來的東西都在廚房里,可沒有說要帶你走。”
蘇月沒有回頭,只輕笑了一聲道:“我跟著母親學(xué)過龍團的制作之法,出來的龍團雖然不能上貢,但是賣給番外,卻是能賣個好價錢。”
“如此”
蘇月轉(zhuǎn)身,打斷了少年的話,道:“不過,我們是合伙關(guān)系,我可以制茶,但是你得給我應(yīng)得的酬勞。”
“如此”少年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在火焰的照耀下,帶了動人心魄的妖魅之色:“走吧。”
蘇月淡淡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跟著少年往樹林外面走。
她知道,自己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