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梅愣怔了幾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王嬸見狀,一把將黎溫蕎拉出了房間。
“小姐,太太這樣,需不需要去醫(yī)院?”
黎溫蕎沉吟片刻,“最近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了么?”
王嬸搖頭。
“之前呢?一點兒異常都沒有?”
王嬸仔細回想,“沒有。”
黎溫蕎無奈嘆氣,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黎盛的電話。
電話接起,黎溫蕎一口氣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直到她說要叫救護車,黎盛才淡淡開口:
“溫蕎,這種事情不能大張旗鼓,傳出去有損公司形象。我先帶家庭醫(yī)生回去看看,你別太過緊張。”
黎溫蕎一噎,卻是無話可說。
大概是喊累了,家庭醫(yī)生來了后,袁清梅消停了很多。
醫(yī)生簡單查看后,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又吩咐傭人先觀察一陣,隨后便離開了。
黎溫蕎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袁清梅,心中一陣陣酸澀。
從她很小的時候起,她便察覺到母親不喜歡她。
但孩子總歸是渴望母愛的,于是她也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愛自己的媽媽。
她以為袁清梅這樣對她是性格使然。
直到她看到袁清梅對堂妹黎佳佳的態(tài)度,她才明白,母親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她。
她伸手掖了掖被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即便你這樣對我,我也不忍心不管你。我是不是很賤?”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出了門。
下了樓,只見黎盛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握著茶盞,似乎是在等她。
“叔叔。”
“嗯。”黎盛指了指對面的梨木單椅,示意她坐。
待黎溫蕎坐下,黎盛緩緩開口道:“溫蕎,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最近公司的狀況不太好,股價一直下跌。
你母親突然這樣我也很擔心,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萬不能節(jié)外生枝。”
“可是”
“你放心,我會讓宋醫(yī)生每天上門探病的,他醫(yī)術精湛,不會出差錯。”
黎溫蕎既生氣又奇怪,母親的樣子分明就是瘋癲了,他黎盛怎么如此耐得住性子?
可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她又怎么做得了黎盛的主?
黎盛從秘書手中接過一個信封,遞到了黎溫蕎面前。
“說起來,叔叔很久沒給你零花錢了,這些錢你拿著,喜歡什么就去買。
你和佳佳原來是姐妹,現(xiàn)在是妯娌。
那孩子自小跋扈慣了,我知道你從她那兒受了不少委屈,叔叔替她向你賠罪。”
黎溫蕎接過信封,這厚度,大概兩萬塊錢吧。
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兩萬塊錢也不少了,可對黎盛來說,兩萬塊錢還不夠他現(xiàn)下杯中的那幾片茶葉!
想起她曾經遭受黎佳佳的欺辱霸凌時,家里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黎溫蕎捏著信封的手指逐漸泛白。
六年的夾縫中生存,兩萬塊錢就能賠罪?
可遲疑過后,她還是把信封裝進了包里。
她要離婚了,卻是身無分文。
兩萬塊錢,省著點花,夠她幾個月的日常開銷了吧。
王嬸幫她簡單處理了下額頭上的傷口,她便拎著包離開了。
踏出黎家的雕花鐵門,她茫然地望向遠方。
只見晚霞染透了半邊天,是小時候回家吃飯的時間。
記得爸爸在的時候,不管有多忙,他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想著想著,黎溫蕎的視線漸漸模糊。
她蹲坐在墻角,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向地面。
恍惚中,一輛黑色布加迪緩緩停在她面前。
車門打開,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映入眼簾。
緊接著,一道狹長的影子逐漸將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