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或許又要離開了。
陸爻無意識地捏緊了手里的毛巾,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陸爻”敲門聲響起,一個高大的人影投落在門的磨砂玻璃上,玄戈的聲音緊接著傳進(jìn)來,“你不舒服嗎出來吃飯了。”
“我”聲音頓住,陸爻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最后還是回答,“我馬上出來。”
開門出去時,玄戈下半身還是穿著那條低腰的迷彩軍褲,皮帶系得非常隨便,松松垮垮的。上面套了件純黑色的背心,肌肉線條展示得毫無遮擋。他唇間含了支細(xì)細(xì)的薄荷煙,手上正拿著拖把打掃床底。
見陸爻出來,玄戈順手把煙滅了,抬頭問他,“不舒服”說著,視線就落到陸爻的嘴唇上了應(yīng)該是被咬破了皮,溢出了一點血珠,扎眼得厲害。
下意識地否認(rèn),“沒有,”看他蹲在地上,陸爻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久了沒掃這些偏僻的角落,床底下積的灰不少,人往那兒一靠,灰能糊一臉。”
聽他這么說,陸爻的眼神更加奇怪,明顯不能理解干嘛有事沒事要把臉往床底下靠。
玄戈也沒多解釋,幾下就給弄干凈了,去放拖把、洗手畢竟,他也不確定以后小貓什么時候又會暴走,打架的時候吃一嘴灰的感覺并不美好,會破壞打架積極性的。
“吃飯吧,青菜湯鍋里還有。”把飯菜都端上桌,玄戈招呼了一句。陸爻視線轉(zhuǎn)到餐桌上,發(fā)現(xiàn)上面擺著兩盤什錦炒飯,其中一盤的米飯上,還放著一個煎蛋。
玄戈推了推盤子邊沿,“你的份兒,把煎蛋吃了,長高。”
在椅子上坐下,陸爻舀了一勺炒飯進(jìn)嘴里,眼睛瞬間就亮了,但很快又低落了下去。小幅度地用勺子戳了戳蛋黃,他看著玄戈,“你不吃嗎”
玄戈手上捏著勺子柄,回了句,“我又長不高了,吃了浪費世界糧食儲備。”
陸爻一聽,沉默了幾秒,明顯有些不服,“我還沒滿二十歲,我一定會在二十歲以前長到一米八的”說完又狠狠地吃了一大勺米飯。
玄戈一聽他這語氣,笑了,“你現(xiàn)在多高”
“一米七九。”陸爻的語氣各種生無可戀。一厘米其實不是太明顯,但他就想湊個整,但都湊了快兩年了,這個整數(shù)也沒湊出來。
“行,下次多給你煎兩個雞蛋,為你一米八的事業(yè)添磚加瓦。”
陸爻沒有接話,氣氛漸漸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陸爻聽見玄戈說話了。
“你都看見了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陸爻卻聽懂了,他咽下嘴里的炒飯,“嗯,看見了。”說著又遲疑地補充了一句,“全好了,只剩了一些硬痂。”
“我傷口好得快,現(xiàn)在大腿上的傷連疤痕都沒有了。”
陸爻垂著眼皮,珍惜地把溏心蛋吃完,克制地沒有多問。
放下手里的勺子,玄戈看著陸爻的發(fā)旋,“你好像并不驚訝。”陸爻抬眼,下意識地又咬住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