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十縣,陽信、樂陵、滴河、猒次、蒲臺、饒安、無棣、鹽山、南皮、清池。治所在陽信縣。
不提陽信城內(nèi),郡守、通守、縣令、縣丞、主簿并領(lǐng)兵的都尉,一眾官吏見城池又遭大隊人馬圍困,看軍備比昨日來的一伙還要精良,各自驚懼。
重新征召壯丁,上城守護(hù),防備攻城。城內(nèi)豪族大戶也都捐獻(xiàn)錢糧,家中子弟率領(lǐng)部曲巡視街道,防備城中宵小趁機作亂。
陽信城西門外,經(jīng)過審訊,趙禎得知,這伙阿舅賊多是活不下去的農(nóng)夫、漁戶、手工匠人。連年征戰(zhàn),大興土木,繁重的兵役、徭役,加上田地?zé)o人耕種,兩稅還要征收,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反。
為逃兵役,福手福足者不知凡幾。這些俘虜里頭,缺半個腳掌的賊眾大有人在。
經(jīng)過挑選,會手工的人單獨編成一隊,九佬十八匠應(yīng)有盡有。
鬮豬、殺豬、騸牛、打墻、打榨、剃頭、補鍋、修腳、吹鼓手九個行當(dāng)。
金銀銅鐵錫,巖木雕瓦漆,篾傘染解皮,剃頭彈花織,一十八個匠種。
總計三百余人,這些人不用再上戰(zhàn)場,趙禎打算帶回幻世界,編成工匠營。荒年餓不死手藝人,與農(nóng)夫不同,手藝人總會有些優(yōu)待。
其余俘虜集結(jié)起來,飽餐一頓后,按照五百人一隊,將這些人編成十三隊。讓俘虜自行選擇領(lǐng)頭的隊正,而后叫來這一十三人,趙禎在一眾好漢護(hù)持下,說道:“今日你等各率一隊,輪流沖鋒,從沖到城墻開始,至少要一炷香才能退,不到時辰,誰退斬誰,超過三十人逡巡不前,斬隊正。”
說著,揮手讓一個軍士上前,讓這十三個臨時選出的隊正從袋子里各抽一個號簽,等眾人抽好,趙禎開口道:“號簽就是順序,一號先上。”
十余個大漢看著各自的號牌,抽到前頭幾個號碼的都哭喪著一張臉。
趙禎道:“你等放心,我這里自有弓箭手、火銃、火炮掩護(hù)你等,只要并力攻城,城破之時,我這里自有賞賜。愿意入我軍中的,都可留任,今后每月都有俸祿,立下戰(zhàn)功還有賞賜,足夠一家老小過活。不愿歸順的,任憑你等自去,絕不為難。”
十三個隊正聚在一處,商量片刻,推選一人上前,跪到趙禎身前說道:“將軍,我等不過是祈命罷了,今日為將軍攻城,只怕死傷不少。請將軍立下誓言,我等自然盡心攻城。”
趙禎聽了,也不遲疑,當(dāng)即折箭為誓,又將繳獲的兵刃盔甲發(fā)下,十余架李德逸攻城時遺留的簡陋梯子,也推了出來,趙禎帶來的一架攻城云梯也組裝的好了,都交給第一隊攻城的士卒。
城頭上,守城將士早就看到趙禎這里排列開軍陣,看著城下的軍士,城上領(lǐng)兵的都尉不禁咽了口唾沫,對身前的郡守說道:“大人,看下頭情形,前頭的都是阿舅賊,后頭裝備齊全的軍士,不知是哪路兵馬。看樣子,是要讓阿舅賊打頭陣。”
說著,都尉指著遠(yuǎn)處說道:“大人看那里,似乎是拋石機,旁邊的那些想來與拋石機一般,都是攻城的器械。那里,還有許多弓手,請大人督促城中大戶,把部曲準(zhǔn)備好,一旦緊急,立刻送兵上來。”
正說著,趙禎營中開始行動起來,只見趙禎軍中一座飛樓豁剌剌的平地涌起二十余丈,城上眾人見了,無不駭異。趙禎、劉慧娘、朱武三人站在樓上,觀看城內(nèi)布置,只見城墻上軍士手拿刀槍叉竿,立在女墻后,從垛口往下眺望。城墻上,更有許多壯丁熬煮著金汁。
凌振將轟天子母號炮施放,那炮直飛起半天里振響。鼓車上,兩個大漢赤膊著,擂起鼉龍戰(zhàn)鼓,其他第一隊阿舅賊發(fā)生喊,抬起梯子,推動云梯,往城頭奔去。
好在昨日李德逸攻城,已將西門處的護(hù)城河填平,城里尚未重新掘開,攻城的俘虜不必再次冒著箭矢負(fù)土填河。
等第一隊攻城士卒,頂著門板,跑入城墻一箭之地,城上士卒舉弓射擊,花榮指揮著弓箭都、火銃都還擊。凌振更是指揮著火炮都,往城墻上傾瀉著彈藥。
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劈山炮、威遠(yuǎn)將軍炮、佛郎機炮、子母炮、以及新做出來的三架飛天神雷,輪流發(fā)射。城里的人哪里見過這等武器,火炮神雷經(jīng)劉慧娘測算,落點不出城墻左近,雷轟霆擊,中者不問人馬,立成齏粉。更有彈丸,打翻金汁,城頭上一片混亂。
一時間,城頭上軍士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是后頭督戰(zhàn)隊,早就扔下武器跑了。城下的阿舅賊見此機會,拼命往前跑。到了城下,架起梯子,口中銜刀,頂著門板就往上爬。
城墻上,在都尉呵斥下,士卒打起精神,擂木、炮石、灰瓶、金汁,從城墻上打?qū)⑾聛怼?
鳥銃手、弓箭手,在刀盾兵護(hù)衛(wèi)下,對著城墻上露頭的軍士就打。在火炮、弓箭、火銃的掩護(hù)下,尤其是云梯靠了上去后,第一波攻城的阿舅賊看起來竟然像要攻上去一樣。
趙禎見了,急令第二、第三隊沖上去,三隊人馬拼命攀爬,趙禎在云梯上看的分明,城墻上一個官將甚是英勇,手中一把大刀,領(lǐng)著三十余個全服披掛的將士,將登上城頭的將士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