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尖叫,嘶喊,哭泣,反抗。
沒有用。
身上的男人一件一件扒下她的衣服,不肖片刻便只剩了一件肚兜,她淚雨滂沱,無力地掙扎。
眼前忽然有刀光一閃,在她身上肆虐的士兵頓住了,有什么東西落下來砸在她頭上,眼前一片血紅,有濕濕熱熱的液體淋了她滿臉。
她僵直脖頸轉(zhuǎn)頭去看滾落在一旁的東西——匈奴士兵的人頭。
他斷了頭的頸子上,鮮血噴涌而出,全澆在了她身上,眼唇大張,瞳孔覆上一片灰白,仍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嚇得失了聲,愣愣仰面,看到一個(gè)男人。
鐵甲披身,體型健碩,面龐剛毅,一身殺氣提著刀,擰眉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旁邊傳來張姚氏的痛叫聲。
江柔滿臉腥稠的血,顫抖著把身上的無頭尸身推開,胡亂攏起衣裳,跌跌撞撞去扶她,她哭出聲來,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利索,“張大娘,你,你怎么樣,樣了?”
張姚氏滿臉冷汗,下身流出一攤水,她抓住江柔的手,喘著粗氣,“小柔,穩(wěn)婆,穩(wěn)婆,我,我要生了。”
她愣住了,這樣的世道,亂軍入城,黎民顛沛流離,去哪里找穩(wěn)婆?
怎么辦?
沈十三拐過轉(zhuǎn)角,聽見身后有人在喊他。
“軍爺!”
“軍爺!請(qǐng)救救我們!”
他腳步?jīng)]停,大步流星向城門走去。
江柔小跑著追上他,噗通跪在他面前,“軍爺,請(qǐng)救救我們,張大娘要生孩子了,可是我們找不到穩(wěn)婆。”
女子跪在地上,血漿糊住了她大半張臉,衣衫凌亂,沾滿灰塵血跡,哭得聲淚俱下,眼淚劃過面頰,將臉沖刷得斑駁。
沈十三繞開她,繼續(xù)往前走,心頭煩得發(fā)慌,“關(guān)老子什么事?”你找不到穩(wěn)婆,老子就找得到了?
她愣住了。
這人穿大秦官兵的甲胄,難道不是援軍嗎?大秦的將士怎么可以做到對(duì)大秦子民見死不救?
江柔回過神,男人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了,張大娘的哀叫的聲音越來越大。
她大步向前跑,追上男人,撲過去緊緊抱住他一條腿,“官爺,求求你救救張大娘吧,那可是一尸兩命啊!”
連年戰(zhàn)亂,人命早就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一個(gè)未出世的孩子,還不如羊圈里的一只羊——羊至少還能宰了吃肉。
女子一張臉貼上他的冰冷的鎧甲,蹭去了臉上的血污,隱約能看出這是一張挺好看的臉。
她死死抱住他,身子緊貼在他的小腿,沈十三竟然覺得渾身血熱了起來。
他轉(zhuǎn)過去看了一眼渾身冷汗的大肚婆,用刀尖挑起江柔的下巴,瞇著眼睛看她,“長得倒是好看,跟老子回去睡一覺,老子就救她。”
浸涼的刀刃貼上肌膚,剛才的恐懼又浮上心頭,江柔嚇得說不出話,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企圖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他把‘唰’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然老子把你們一塊兒捅死。”
江柔仰高脖子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眼淚簌簌往下掉。
轉(zhuǎn)角里拐出來一個(gè)漢子,看見沈十三,對(duì)他喊:“將軍,還在干啥呢?匈奴崽子都收拾利索了,俘虜都在哪兒蹲著呢,您看咋辦?”
沈十三抬起頭,粗聲粗氣地吼他,“砍死還是活埋,自己看著辦。”
梁正縮了縮脖子,咕噥道:“還是砍死吧,活埋還得挖坑。”
是江柔恰好能聽到的音量,她終于忍不住,嚇得放聲大哭。沈十三一把將她扛上肩頭,吩咐那漢子,“把后面的大肚婆弄回去,找軍醫(yī)給她接生。”
啊勒?
梁正摸了摸后腦勺,頗為不解。
費(fèi)那老勁兒弄個(gè)大肚婆回去干啥?搬起來怪累人的?
身上的人嚎得像有人要活宰了她一樣,沈十三被震得耳朵發(fā)麻,見梁正還杵在哪兒,便吼他,“腿斷了啊?還要老子來抬你?”
你以為你是女人啊?老子又不睡你!
他忍住別怒把身上的女人摔下去,郁悶地想,下次打仗得弄個(gè)女人帶著,這種前不凸后不翹的貨色都有反應(yīng),他果然是太久沒沾葷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