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和室不大,只有十五疊左右,除了一個放置衣物和寢具的唐柜,其他什么也沒有,不過在這樣深冬的時候,只要關(guān)上門里面就會十分暖和,而且由于房間小,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外面倚著幛子門的青年的存在,反倒給了小孩安全感。
他又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把被子拉了拉,合上眼睛。
一天下來,又是手入又是應(yīng)付那群刀子精,小孩子的體力完全應(yīng)付不來,幾乎是瞬間,他就陷入了沉睡。
而就是下一刻,仿佛什么神奇的魔法,又或者是時間迅速撥動了他身上的指針,蜷縮在被子里的孩童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長延伸,像是在短短幾秒內(nèi),他就走完了整個青春期,被子里幼小的孩童成為了容貌昳麗的青年。
“唔”
他像是從什么噩夢中驚醒,瞬間睜開了眼睛,在寂靜的深夜里,這個有著不遜于神明華美容顏的青年哆嗦著身體,將手塞進了嘴里,死死咬住。
痛
好痛
像是全身的皮肉被烈火融化了,骨頭被細細地碾磨成粉,海潮一樣洶涌的痛苦迎頭將他淹沒,這樣的疼痛
這樣的
到底是這么回事
源重光緊緊咬著手腕,咬的滿口都是血腥氣,白天的記憶一股腦灌進來,把他兜頭拍了個爽。
“我”
他張開嘴剛想罵幾句,劇烈的痛楚又將他席卷,下一秒,他連白眼都翻不出來了。
怪不得
去他個冬瓜的手入
他自己都還是半血的重傷狀態(tài)啊變成幼年狀態(tài)不就是靈力大量流失下的自我保護嗎,居然還白癡的動用靈力給一堆心懷叵測的刀子精手入還愚蠢地交出了自己的真名真是如果被剁了他都不會奇怪
等等等等,可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又會變回來
既然是那個小白癡干的事,這種后遺癥就讓他一起擔了啊這種特地被拉出來頂缸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啊
在劇痛下憤怒的幾乎失去了理智的源重光選擇性遺忘了那個“小白癡”也是自己的事實。
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承認那個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的人就是自己。
海潮一樣翻涌的疼痛開始緩緩平息,源重光小小喘了口氣,慘白著臉把血肉模糊的手腕拿出來,也許是很久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也是因為很久沒有動用過靈力,往日十分熟悉的疼痛現(xiàn)在變得陌生,以至于剛開始的時候都有些受不住了,果然人被嬌慣后就不習慣吃苦啊
他嘗試著動動身體,還好,身體還能動,看來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痛楚還是持續(xù)著碾磨他的內(nèi)臟,但是相比剛才的來勢洶洶,這樣的程度已經(jīng)足夠他分出精力去冷靜地思考了。
源重光慢慢咽下喉嚨口的血腥,再次把自己蜷縮起來。
他沒有忘記門口還守著一個呢,要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變回了成人形態(tài)鬼知道他們會做什么。
源重光很清楚,他現(xiàn)在受到的一切待遇,都建立在自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的基礎(chǔ)上的,對待幼崽和成人,需要的態(tài)度當然不一樣。
他搜刮了一番白天的記憶,愈發(fā)肯定自己的境遇不對。
也許是時空亂流的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所處的時間段,明顯不是自己要去的那個。
可能是那之后的幾年所以到底是幾年看樣子時政并沒有他的消息,不然早就找上門來了。
這個本丸也問題大得很,審神者是他們這樣隨便可以從外面撿的嗎從他們的對話來分析,這樣找回來的審神者還不止他一個之前的審神者呢政府分配的審神者呢在沒有結(jié)契的情況下,他們是怎么利用審神者的靈力的這么久的時間,時政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問題
還有,這個本丸里,除了三日月宗近、數(shù)珠丸恒次和鶴丸國永,其余的刀劍都是十分常見的,一把稀有刀劍都沒有,就他們的練度來說,這也太奇怪了,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源重光翻了個身背對著門的方向,在枕頭上蹭了蹭滿頭冷汗,呼出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他們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屏蔽了時政的探測,這倒是誤打誤撞合了他的心意。
如果可以借此脫離時政的話
暫時做個小白癡也沒什么。
“呀您醒了嗎”一個軟綿綿帶著笑的聲音輕快響起,源重光一驚,脊背上迅速爬滿了一片冷汗。
他什么時候進來的為什么他一點都沒有聽見
更關(guān)鍵的是,他現(xiàn)在的樣子
那個柔軟輕甜的聲音還是笑瞇瞇的:“不要裝睡啦,血腥氣很重呢,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