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璞也懷疑是蘇藎下的手,如果不是懷虛大師給他看過,認出了所中之毒是玄魔毒,他也沒有辦法幫忙,只玄天一脈傳人能解開,他也不十分肯定。
賢正帝還相信著蘇藎,他若有心奪位,只怕早就動手,以他的手段和能力,絕對不是難事。
但越是沒證據(jù),卻是證明下毒之人手段高超,有這般手段的人,加上那些旁證,都在說明,趙璞的毒是蘇藎下的!
賢正帝查到了顧楚寒龍脈之靈的消息,同樣也查到了她中魔域鬼毒是吞下了南燕龍珠解毒,而蘇藎是魔化之后被佛珠凈化,那背上的蛟龍印記,卻在和顧楚寒在一起之后,化成了龍形印記,又說明了什么?
趙璞吐著血聲聲質(zhì)疑,“有誰會放著好好地皇位不要,跑到別的國家來效力的!?父皇認她是外甥女,恩寵有加,皇祖母更是疼到心坎兒上,可是人心易變,更何況父皇根本堪不透!那不能生的是燕飛櫻,卻推了她上位,又是究竟為何?父皇!你就一點懷疑都不曾起疑嗎?”
賢正帝緊緊皺著眉頭,“此事還未查清,朕自有定奪!你先聽大夫的,再撐一撐!”
“父皇!?”趙璞看他都中毒傷成這樣,命到盡頭,父皇竟然還不愿相信蘇藎會對他下手,不由悲慟難忍。
“朕自有分寸!”賢正帝雖然查到蘇藎和顧楚寒的事,心下也起疑,但同樣的,南燕戰(zhàn)亂,還有一股隱秘的勢力,并非南燕的勢力,也非是北辰所為。他心里還沒懷疑的頭,沒查到什么線索。
趙璞只得忍著。
賢正帝已經(jīng)派了人四處查勘能解玄魔毒的人來救太子。
結(jié)果蘇藎剛傳了信給晏江,讓他收拾好家里,賢正帝正欣喜蘇藎要回來了,結(jié)果東宮再次傳出兩個小皇孫也同樣中毒之事,而下毒之人無聲無息,伺候小皇子的奶娘宮女和小太監(jiān)全部毒發(fā)死亡。
有人膽敢對一國儲君的太子下毒,已經(jīng)伸手到了東宮之中,如今連兩個小皇孫都不放過,不僅挑釁皇家權(quán)威,更是殘殺趙氏繼承人。賢正帝驚怒萬分,“查!立馬給我查!”
太后也氣急震怒,親自帶人在東宮里守著,“到底是誰竟然把手伸到宮中,還毒殺兩個小皇孫!?立馬查清真相,格殺勿論!”
趙璞再次從昏睡中醒過來,痛聲泣血,“父皇!如果不是他下的手,兒臣不得好死!”
賢正帝沒有再說話,沉默半晌。
三日后,大船抵達南燕,在廣州府碼頭靠岸。
燕帝上來接顧楚寒,“先帶她回宮休養(yǎng)!”
“大厲出了事,我們就不多留了。”蘇藎蹙眉,抱著顧楚寒不撒手。
“你回去你的!楚寒留下休養(yǎng)!”燕帝沉聲道。
顧楚寒搖搖頭,“我沒事,皇爺爺!稍微歇兩天就好了!我們先行回去!過些日子再來看皇爺爺!”
蘇藎點頭應(yīng)聲。
同行同住了半年,各種見聞也算打開了燕帝的新世界,新眼界。對蘇藎也算是又多了分滿意,至少對楚寒是真的體貼入微,日日不變。
“讓他們回去養(yǎng)吧!這一走半年,朝中也應(yīng)該有不少事!”玄境幫著說話。
燕帝瞪他一眼,“你這是幫你們自己人!”不過卻沒有再攔著。
蘇藎先帶了顧楚寒回家,沒有跟船,讓官船商隊自行再北上回大厲。
一行人借鬼道,半天趕到家。
晏江欣喜激動的上來磕頭,“公子!殿下!奴才恭喜公主!賀喜殿下!”
寒山苑伺候的眾人也齊齊見禮道賀。再沒有主子和主母歷經(jīng)萬千,終于有情人成眷屬,又喜懷麟兒讓人高興的了!
之前那些人還喊著殿下不能生養(yǎng),等小主子降世,直接打那些人的臉!
蘇藎應(yīng)聲,把顧楚寒抱回后院安置,“累不累?先吃點東西,我再帶你去沐浴。”
“我只是懷孕了,又不是重病了!”顧楚寒忍不住抗議。
“聽話!”蘇藎皺眉,不容拒絕又不舍得說重了。實在她這段時間折騰的太多,孩子剛一上身,就吐的昏天黑地,吃什么都吐,生生折騰的她瘦了幾圈,還不好好聽話。從兩月前得知消息他就后悔了,如果知道懷個孩子,就要遭受這么多罪,他就不要什么孩子!
“我沒吐了!”顧楚寒就是吐了太多,睡還是睡的挺好,估計是腸胃折騰的有點狠,現(xiàn)在是營養(yǎng)不良。
蘇藎在她唇上吻了吻,“不許犟嘴,乖乖聽話!”
顧楚寒只得應(yīng)著他。
給她喂了一碗養(yǎng)氣補血粥,看她雖然干嘔,但佐著清淡小咸菜,到底沒有吐出來,蘇藎給她擦擦嘴,讓她多喝了小半碗,抱著她去沐浴。
寒山苑的動靜被賢正帝知道,立馬就讓人來請?zhí)K藎去救人。
蘇藎就不是個隨叫隨到的人,顧楚寒催了又催,才給她洗好擦好,把她安置在家里,“先睡會,我一會就回來!”
“嗯!”顧楚寒已經(jīng)困倦的不行,呢喃一句,“小心點。”閉上眼,很快睡過去。
蘇藎親了親她,起身直接借鬼道趕到東宮。
賢正帝正在這邊等著他,看他過來,一陣激動,“蘇藎!”
蘇藎拱手見禮,“九兒有孕,孕反嚴重,在羅馬耽擱了兩月。太子殿下的事臣已經(jīng)聽說,待臣先看過再說!”
“好好!你先給太子看看!”賢正帝忙不迭點頭應(yīng)聲。
趙璞昏睡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蘇藎直接銀線入穴,把他扎醒,解開被封住的幾大脈穴。
玄魔毒頓時洶涌發(fā)作起來,趙璞連著吐出兩口黑血,看著蘇藎淡冷的面容,仿佛絲毫不急不在意,趙璞兩眼發(fā)黑,又一口血吐出來。蘇藎想除掉他,要他來給他解毒,是救他還是讓他死的更快!?
蘇藎先給他兩個藥丸吃下暫時控制毒素,抬眸看著燕帝,“中毒太深,之前還中過別的慢性毒,目前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是藥物拔毒,可保太子殿下三年壽命,或者更長,但會一直痛苦不止,身子衰敗。”
聽只有三年壽命,賢正帝臉色煞白,急聲問,“那另一個呢?”
“毒可以引在我身上,我用玄天派內(nèi)功慢慢化解,可保太子殿下活蹦亂跳一年壽命。”蘇藎冷聲道。
趙璞兩眼發(fā)黑,再次昏了過去。
賢正帝跌坐在椅子上,聲音沙啞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如果能抵得過寒冰洞,或許能活的再多幾月。”趙璞自己作死,他搭上全部修為也救不了他!更何況他對九兒心懷不軌!
“你小師叔呢?他有沒有辦法?”賢正帝又忙問。
“可以給他傳信,請他過來一趟看看。不過他早年下山,此間并不比我。”蘇藎說著給玄境傳了消息。
賢正帝連連點頭,“那你先看看賝兒他們!他們也中了毒!”
蘇藎點頭,又去看了趙賝兄弟。兩人中毒不深,但因為年紀太小,也難扛過,蘇藎喂了千毒丸立馬施救,“之前是誰出手?”
“是懷虛大師!只是他也不能解!說是只有你能解開!”賢正帝緊皺著眉。
“他們兩個,暫時可保無虞,日后多加修煉,保長壽吧!”蘇藎放下趙賝的手。
太子妃立馬哭著撲上去,抱著兩個小兒淚流滿面。
太后也兩眼紅腫,淚流不止,“趙家這是造什么孽了不成!?”
蘇藎伸手請賢正帝說話。
賢正帝心下有些疑慮。
“難不成皇上真懷疑我有問鼎皇位之心?”蘇藎嗤問。
賢正帝看他直接明說出來,沉默了下,“你身上的蛟龍印記變了吧!?”
蘇藎深深凝著他,解開衣帶給他看。
他剛給趙賝兄弟解毒損傷,此時身上的金龍印記熠熠閃閃。
賢正帝盯著那個金龍印記,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忍不住自我懷疑,更加懷疑蘇藎。
蘇藎拉上衣帶,冷聲解釋,“我和九兒早便結(jié)合,沒有任何變化。是天心法師佛珠所熔煉之后變化!天心法師七百多年前坐化,皇上應(yīng)當也聽過降龍羅漢天心法師之稱吧!只不過一個印記,皇上真以為我就會化龍,登上皇位了?”
很多消息,賢正帝查到了,卻也是有心人想讓他查到。而有些私密卻是他或任何人查不到的。聽蘇藎如此說,賢正帝疑心消了些微,但也僅僅只是些微。
蘇藎面色陰沉,目光幽冷的盯著他,“我對你解釋這些,只是不想你會傷了九兒!雖然她不想和皇家扯上關(guān)系,不過一直都尊著你這個舅舅!她之前被斷言是天命之女,天定帝王,如今不是同樣退位,遠離皇位!?”
“九兒……朕也知道!”賢正帝出聲。
“你不知道!九兒中魔域鬼毒,只有二十壽數(shù),是我不愿她耗費精氣,勞心一國大小各事,讓生命更早耗盡,不許她去坐那個位子!而且她從一開始去南燕,就和燕飛櫻接近,已經(jīng)決定推她上位!”蘇藎陰聲道。
賢正帝驚愣,“九兒她……她的身子……”
“她身子不好,剛剛有孕就難以撐受,且隨著孕期越久,她的內(nèi)息修為降的越低!”顧楚寒發(fā)現(xiàn)沒有說,蘇藎卻也幾乎同時發(fā)現(xiàn)她身體的變化。
賢正帝這下說不出話來了。
蘇藎卻沒有給他好臉色,“收起你們愚蠢的想法!更別想對九兒做什么!如果相安無事,我只想和九兒安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幫襯百姓。如果你們誰敢對她不利,下手害她,我會讓趙家天下來賠付!”
他向來說威脅就威脅他,賢正帝雖氣惱萬分,卻也打消更多懷疑,“那你之前查的那股暗中勢力呢?”
“讓趙璞死!”蘇藎直接道。
賢正帝倒吸口氣,瞪大眼,抖著手指著他,“你……”
蘇藎冷冷道,“讓他死,扔去玄冰洞。也讓他好好長長眼,看自己信任的是個什么玩意兒!也看看自己有多少腦子,將來如何坐穩(wěn)皇位!”
他說的極盡嘲諷,賢正帝也明白過來是要趙璞假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太子不夠英明神武,大厲江山交給他,只能混個平庸,無功無過也就是了。若有能臣賢臣輔佐,還能發(fā)展大厲。若被奸佞左右,只怕江山飄搖。可他兒子只有這一個能用的了。
賢正帝考慮了半天,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蘇藎就讓他自己考慮,他先回去看顧楚寒。
回到自己家,熟悉的床褥,熟悉的氣息,又實在困倦,顧楚寒抱著被子酣然沉睡。
蘇藎拉了下被子沒有拉出來,躺下連同被子一塊把她抱在懷里。
玄境來的倒是不慢,但是看過趙璞,結(jié)果和蘇藎一樣,不過多解釋了一句若是蘇藎把玄魔毒吸入自身的后果,“耗損三成修為,需三月調(diào)息休養(yǎng)!半年方可化解!”
趙璞已經(jīng)聽了賢正帝的話,卻心里依舊懷疑蘇藎,更無法接受他只能選擇兩條路,還都是短命之路。哪里在意蘇藎會耗損修為,半年才能化解的事。至于假死,他更不愿意!他怕蘇藎直接讓他真死了!他不接受假死!
蘇藎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想作死,他絕不阻攔!
賢正帝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讓蘇藎吸盡玄魔毒,他健康活一年。還是痛苦難忍的伴隨苦湯藥,熬個三年四年!?就算是他,他也難以選擇。
“還可以控制三天不惡化,你們可以慢慢想,慢慢決定!”蘇藎回家陪媳婦兒。
而顧楚寒有孕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京都。
確定有了曾孫子,福裕太妃笑的合不攏嘴,對顧楚寒看哪哪滿意,見她因為孕吐厲害,又在海上受了那么多罪,瘦的快脫形,搬了一堆又一堆的補品到寒山苑,讓單嬤嬤每日請平安脈,也好告訴她最新的情況,隨時調(diào)整補養(yǎng)方法。
顧婆子和顧苒娘,顧若娘,顧莉娘一眾人也都趕來祁王府,各種小吃補品拉了一大車。
蔣氏笑容滿面的接待顧婆子和顧苒娘他們,讓她們放心,定然會照顧好顧楚寒,“我這盼著抱孫子,可比哪家的婆婆都盼的心切啊!”
這話說的一旁的唐月瓊臉色微僵,她本就處處比不得顧楚寒,一句話,蘇藎作為小叔子都能懟她給她辦難看。又只生了女兒。她這還沒有動靜,顧楚寒說是不能生養(yǎng),出去一趟卻懷上了。若是生下兒子,這祁王府就更沒有她的地位了!她這祁王妃簡直像庶出的一樣!
顧若娘瞥了她一眼,“還是生女兒好!女兒是娘的小棉襖!”
顧婆子拍她一巴掌。
唐月瓊笑著道,“二弟妹這胎懷的像兒子呢!”
顧若娘微微抬起下巴,“九哥的女兒必定天下無雙,無人能及!”
唐月瓊臉上的笑僵了僵,應(yīng)和一句,“是啊!弟妹都這般才情天賦絕頂,生的女兒必定不凡!”
“那是!可不是啥人都比得上的!”顧若娘呵呵笑。
天被聊死了!
顧楚寒說起想吃腌菜,問顧婆子要腌菜腌肉。
“那個吃了不好!沒有一點油水!不吃點好的,不僅你瘦,對娃兒也不好!娃兒長不好,你這當娘就不心疼!?”顧婆子嗔怪的瞪她。
“就吃一點。”顧楚寒撒嬌。
“只準吃一點,有蘇藎看著你!”顧苒娘不怕她不聽,蘇藎各種法子治她。
“卜!”顧楚寒不悅的噘嘴。
說笑半天,顧婆子幾人留下吃了飯回去。伺候每天過來,想起來就弄點啥給顧楚寒拿來。
連氏也借機到祁王府來送東西。
不過沒見上顧楚寒的面,被映染打發(fā),說顧楚寒午歇了。
連氏沒見到人,就趕晚飯又過來,非要見到顧楚寒不可。顧五郎要外放,他們都管不住,只能找顧楚寒來。
“直接告訴他們,不出去歷練,是沒有機會往上升那么快,升的穩(wěn)妥!我不會幫忙!”顧楚寒直接吩咐。顧五郎都快被他們作瘋了,出去歷練一下,也能松快一下,說不定緣分也在外面。
連氏和顧老二氣的臉色鐵青,看映染淡冷的臉色,連氏張口就想叫喊,“九郎!九郎……”
“你們要鬧事,事先想想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是什么身份!”映染目光冷厲。
連氏還要叫,顧老二拉住她出去。
“你拉我干啥!好不容易才進來,她竟然連頭都不露!”連氏拉著臉怒道。
顧老二也臉色難看,“她是超一品的公主,不僅南燕公主,也是大厲封的公主,不是我們隨便想見就見的!而且她這嫁過來的將近一年,有半年在外面,可那半年我們一直在示好,她卻完全不假辭色,京都的各家對我們也更加不買賬。真要把她得罪狠了,再弄個小辮子,跟誰透露一句嫌惡我們家,都有人為了巴結(jié)上來欺辱收拾我們不可!”
“誰叫她竟然一點恩情都不顧!一點都不幫!”連氏氣的咬牙。
顧老二拉她走,“回去就跟五郎說,九郎找他過去說話!”
顧五郎聽了果然起身就去了祁王府。
顧楚寒見了他,兩人一說,就知道是顧老二和連氏假借之名傳的信兒。
顧五郎氣怒又無可奈何,起身拱手給她致歉,“以后不用多理會他們,不要放在心上!”
“我才不多理會他們,也不放在心上!你外放也是好事,我倒是支持!”顧楚寒笑道。
顧五郎松了口氣,也忍不住笑起來,“本來就該外放去為百姓做點實事兒,就算學的刑律,也得懂的為官為民之道!”
顧楚寒問了他這兩天就走,給他送了三百兩銀子的儀程。他手里沒有多少錢,俸祿又低,用錢的地方可不少。
顧五郎沒推辭收下了。
看他外放成定局,連氏在家里又哭又罵,沒有點名,也是在罵顧楚寒見不得他們家好。
顧楚寒卻收拾了下隨著蘇藎進宮給趙璞解毒。
看她瘦的不成樣子,太后拉著她問了幾句孕反之事,賞賜了一堆補品。
趙璞想多活,可他也不愿意窩囊的活著,選了讓蘇藎給他吸掉玄魔毒。至于假死之事,不同意!
蘇藎聽命給他解毒。
玄魔毒被玄境吸入自己體內(nèi),“南燕太平,我回去自行化解就是!”
又給趙璞開了藥,“十日后便好!”直接不再多管,送玄境回南燕。
趙璞卻認為蘇藎在保留實力,不愿救他耗損自身修為。玄境愿意替他,是一伙的。他們要是沒有謀取大厲江山的想法,根本不可能!不過是看他就快死了,又在這裝好人!
看他毫無感念反而更加懷疑的眼神,蘇藎卻懶得理他,“有沒有一年還不一定,讓他自己使勁兒蹦跶!”帶著顧楚寒回家養(yǎng)胎。
十日之后,趙璞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好,和以前一樣,立馬就秘密暗查蘇藎和顧楚寒。
晏江簡直想笑,“主子!趙璞竟然請穆霄來查誰給他下毒之事!”
“盯好了北辰那邊!”蘇藎吩咐。
晏江應(yīng)聲,“主子放心,那邊一切有條不紊。那老皇帝要不了多久了!”
蘇藎點頭,去看顧楚寒。
雖然回到京都,孕吐沒有那么嚴重,吃什么吐什么,但顧楚寒總還是吃完就吐,不能沾點油腥,很多東西也都不能吃了。
蘇藎更多的時間重心放在她身上,一日四餐五餐陪著她吃飯,月余下來,顧楚寒沒變,倒是他天天幫著她收底兒的長了幾斤肉。
而顧楚寒有孕的消息也傳回了南燕。
南燕百姓忍不住抗議,有人罵蘇藎把南燕女帝給騙走了!有人直接罵顧楚寒就是個騙子!為了一個男人,就拋棄國家和百姓了!
還有人覺的她灑脫不羈,不為權(quán)勢束縛,為她寫詩,但也多少帶點暗諷她為男色迷惑,情愿拋卻江山地位,做個凡人!
“呸!什么做個凡人,老娘現(xiàn)在的地位也是他們努力三輩子努力不來的!”顧楚寒怒道。
蘇藎笑著揉她的小臉,“奶奶說是到了四五個月就不會再吐了!”還有兩個月。
“我也不想再吐了!”顧楚寒一臉菜色。
沒等熬倆月過去孕吐,大厲各地陸陸續(xù)續(xù)傳來有妖怪吃人,鬼怪殺人的消息。
“怎么回事兒?”顧楚寒擰著眉問。
賢正帝讓人去查,只是去查結(jié)果的人也都喪命在外,就讓蘇藎帶人去查一下。
“我先送你去南燕。”蘇藎不想她回去,卻更不想她受到什么傷。把他支出去,必然要對九兒下手。
“不必!有我在,他們動手更快!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什么花樣來!”顧楚寒要和他一起去查看。
蘇藎不同意,“你乖乖聽話,別讓我擔心!”
“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過了頭三月,而且懷相好,身子底子也好!沒有事兒!我跟你一起!”顧楚寒預(yù)感那些頻發(fā)的妖獸坐懷和鬼怪殺人有不尋常的原因,蘇藎自己過去查這個事兒,她預(yù)感不好。
蘇藎拗不過她,只得讓她留家里,把家里部署好。他帶人趕出去處理。
只是蘇藎再也沒想到,不僅大厲,整個天下,都布下了重重殺機,針對顧楚寒而來。
那些妖獸和修行的鬼怪都是莫名其妙癲狂,發(fā)瘋,出來為禍世人。
蘇藎雖然帶人處理了。
可百姓們都嚇的不輕,喊著天下要大變,要大亂,肯定是有什么事觸怒上蒼,所以上蒼降罪了!
與此同時,南燕和北辰也頻頻發(fā)生這些事。尤其是南燕多山多水,更有詭異神秘的湘江,苗疆境域和云南府,各種事情更是頻頻發(fā)生,層出不窮。
百姓紛紛燒香禱告,乞求上蒼原諒他們,饒過他們。
等顧楚寒終于從孕吐的魔咒中解除出來,能大口吃進補品,胃口大開的時候,各地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南燕不少百姓說是因為顧楚寒這個皇帝退位導致的,她是天命帝王,真龍?zhí)熳樱荒芡宋唬厝ソ尤文涎嗷饰唬?
而大力和北辰也有術(shù)士和尚斷言,同樣因為顧楚寒,她命格奇特,神魂詭異,來歷不明,所以這一切都是顧楚寒引起的。
趙璞親自請了忖虛大師進宮講經(jīng),給賢正帝和太后推演顧楚寒身份之事,“她根本不是表妹,而是異界之人,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她會的那些東西,她知道整個世界地形海域,還擁有那么詭異的力量,就是鐵證!”
“九兒是異界之人?這怎么可能!”太后不信,那就是她的外孫女!
“皇祖母!你聽忖虛大師怎么說!”趙璞蹙眉道。
太后看著仙風道骨的忖虛大師,“忖虛大師如何說?”
“阿彌陀佛!鳳臨公主確實異界之人,她神魂奇異,才跨越世界,來到我們這一方世界之中!然而她身為龍脈之靈,在此方世界之中卻是無法長久承載。且她如今和遠古惡蛟印記傳人有了孩子,此間世界承載不住,便發(fā)生種種異象,異變。”忖虛大師念了佛號。
“遠古惡蛟傳人?蘇藎嗎?”賢正帝驚問。祁王府上三代都忠君護國,是大厲國之柱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那蛟龍?zhí)ビ浽趺磿沁h古惡蛟?
忖虛大師解釋,“此乃遠古惡蛟一絲神魂之力,無法誅滅,便投入輪回,以忠勇之士世代感化煉化。只是到了這一代,封印之力松動,又恰逢蘇藎施主魔化。和龍脈之靈結(jié)合,生子。”
賢正帝已經(jīng)震驚,“那結(jié)果會如何?”
忖虛大師抬眼,目光幽深,睿智矍鑠,“此間世界崩塌,毀滅!”
太后倒吸一口氣,“不會的!九兒又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反而造福百姓,咋可能會!?”
趙璞勸話,“皇祖母!父皇!忖虛大師說的都是真的!現(xiàn)在外面那些異象就是證明!”
賢正帝搖搖頭,還是有些不信。那些異象,是有人作祟的可能更大!九兒是龍脈之靈,他和南燕沒有過分的想法,可卻無法阻止別人的貪婪之心!
“父皇!難道你不為百姓考慮,不為天下蒼生考慮,要眼睜睜的看著世界因她而崩塌毀滅嗎?”趙璞情義切切,言之鑿鑿。勸賢正帝先下手除妖。
賢正帝盯著的懷虛大師,有些懷疑他,“你不是說,世上沒有妖魔鬼怪,一切妖魔皆在人心中嗎?那如今又是解釋那些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忖虛念著佛號,說了一段佛理,“萬物皆有靈,鳳臨公主便是龍脈之靈,所以方能引發(fā)異象,導致世界崩塌毀滅。”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之前說的可是不一樣!”太后也驚覺過來。
忖虛悲憫而笑,“蘇藎施主確實乃先祁王血脈。”
太后皺眉,“誰敢肯定他現(xiàn)在說的不是假話,就為了害死九兒的!”
“皇祖母……”趙璞看她還袒護顧楚寒,不由的還要說。
“你閉嘴!”太后喝了他一聲。
趙璞難看著臉閉上嘴。
太后又盯著懷虛道,“之前你那師兄叫什么懷虛的也曾經(jīng)斷言,蘇藎命格有異,會戕害家族,讓他流落在外二十多年!”
忖虛搖了搖頭,“師兄斷言并無錯,蘇藎施主確實命格有異,他出生黃疸實乃巧合。師兄所斷言乃是今后讖語。”
趙璞也之所以認定蘇藎命格有異,是有當皇帝的命,所以他的蛟龍印記變成了金龍印記,他和顧楚寒生的孩子只怕更加不凡,說不定能統(tǒng)一天下!而如今天地異象,雖然查的結(jié)果有人動手腳,只怕也是其他幾國利用此機會除掉顧楚寒肚子里的那個孽障,斷掉他一統(tǒng)天下的機會!
“阿彌陀佛!”忖虛合手,悲憫搖頭。
賢正帝讓他不要亂說,“此事朕自會查證!”
趙璞卻直接對外宣言,顧楚寒異界妖女,少林主持,忖虛大師所言,身懷孽胎,引發(fā)天地異象,會導致這一方世界崩塌毀滅。
此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眾人都不信,可忖虛大師乃是少林主持,得道高僧,他又怎么可能會說假!
但也有人稱他一家之言,不足為信!顧楚寒是為天下做工巨大貢獻之人!功在千秋社稷,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但是很快也有修道術(shù)士出面逐殺了鬼怪之后,親口斷言顧楚寒乃異界之人,身懷異胎,必將引來劫難!
底下受驚多日的百姓便慢慢相信,紛紛要求能人異士去除掉顧楚寒,還他們一片安定的世界!
有人跑到寒山苑外朝里砸臭雞蛋和爛菜葉,石子磚瓦,在外叫罵。
“殿下!那些人都是被人收買的!”褚媽媽幾個怕顧楚寒聽了生氣,勸解她不要聽信。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這里面的事!”顧楚寒眉頭緊皺,那些百姓被人煽動,可煽動百姓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只為了除掉她?
蘇藎緊急趕回家,“九兒!我先送你去玄天山!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后,再接你回來!”
“他們一直不讓我出去,也不讓大鬼他們給我傳信,外面什么情況?”顧楚寒擰著眉。
蘇藎沒有瞞她,“說你是異界妖女,我命格有異,會戕害家族,奪位登基。我們夫妻所懷是孽胎,會引發(fā)天地異動,導致世界崩塌毀滅。”
“我去他娘個蛋!那些愚昧百姓……那些妖獸鬼怪被人下了手,才出來為禍世間,殺害無辜百姓。他們卻認為老娘是妖女,會害他們!”顧楚寒怒罵。
可罵完之后,她又冷靜下來。背后之人是為殺她,除掉她和腹中的孩子,所以才下手做那些,也的確是因為她才害了那些人。
“九兒!人心貪婪,是他們自作孽!天不可饒!”蘇藎忙抱住她安撫。
顧楚寒甕聲道,“我想去北辰一趟!”
“你聽話!我送你去先去玄天山!那邊有重重陣法,有師父在,二師兄也被召回,你先待在山上。我要起兵,帶著你,會傷到你和孩子!北辰那邊我已經(jīng)讓人再查了!你只要好好的!”蘇藎揉著她的頭,哄勸她。
“非要起兵才行嗎?”顧楚寒眉頭緊蹙。起兵必有大量人員傷亡。
蘇藎抱緊她,“我不動,他們也不會動!那背后之人就盯著你,利用他們出擊。而他們也等著這個機會!你先過去玄天山住些日子,我就去接你!很快!”因他之前差點抓住他們的尾巴,倒是讓他們更加精明警醒,不再輕易動手。再讓他們出手,不使些手段達不到!
顧楚寒知道她現(xiàn)在修為越來越低微,真要留下,也是給他添麻煩,讓他掛念,放不開手腳,只得點頭應(yīng)聲。
蘇藎怕她一個人待的無聊,也怕待不住,掛心家里,又讓人把顧婆子和顧苒娘,顧若娘幾個也都帶上,一塊送到玄天山上。
顧婆子氣恨的咬牙切齒,“他們都是放屁!放屁!自己想要挑事,就找這樣的借口,踩著別人的尸體爬上位!這樣的惡毒畜生,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們根本畜生不如!”顧若娘恨的怒罵。
顧苒娘看著已經(jīng)顯懷的顧楚寒,勸她別擔心,“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咱都不怕!也相信蘇藎,肯定把事情解決了!你姐夫也會帶著人幫襯他!”
顧楚寒沉沉的點頭,抬眼看云煙浩渺如仙境的玄天山,卻再沒了賞景的心情。
沒了后顧之憂,蘇藎和賢正帝密談之后,直接詔令天下,顧楚寒乃龍脈之靈,吞龍珠而化,身負紫金龍氣,他身上蛟龍印記變金龍印記便是和顧楚寒結(jié)合之后的結(jié)果!顧楚寒腹中胎兒更是天命帝王,是新生帝星!必將一統(tǒng)天下!
如今有奸佞作惡,妖言惑眾,為禍天下,要除他妻兒,他廣招能人異士和將士豪杰,隨他一同反了,建立新的富強民主盛世新王朝!
每一個起兵造反的,都會打著冠冕堂皇的名號,甚至說什么清君側(cè),最后成王敗寇,成功了卻做了帝王。
蘇藎的這個名號卻是震天響亮。
顧楚寒又太多崇慕者,而他又有真本領(lǐng),兩人從未作惡過,反而一直在造福百姓。
也有不少能人異士響應(yīng),說那些作亂的妖獸鬼怪發(fā)瘋的不同尋常,像是被人搗鬼了!說是有人看不得大厲好,有人不想讓顧楚寒這個天命帝王之人活著,她在南燕受刺,到了大厲不做帝王,一樣不能饒過她!
賢正帝在朝中龍顏大怒,直接大罵,命姬藍姬白率兵抵御。
穆霄阻攔,直指姬白愛慕顧楚寒,姬藍受過蘇藎的恩惠,被他所救,由他們帶兵,是去給蘇藎送人馬,自請帶兵出戰(zhàn)。
趙璞也鼎力支持。
賢正帝盯著穆霄看了會,點頭答應(yīng)下來。
穆霄拿著調(diào)兵虎符,帶著十萬大軍迎戰(zhàn),卻是節(jié)節(jié)敗退,被蘇藎的幾萬人馬打的退到西山之中。
又發(fā)出求救信,向朝廷求救,祈求援兵增援了。
“那反賊只有三四萬人馬,十萬大軍竟然打不過那幾萬人手!?”賢正帝大怒。
傳令官兩眼發(fā)紅,臉色青白,帶著恐懼,“皇上!那反賊……反賊會邪術(shù)!他帶三萬多人馬,可還有幾萬鬼兵!我們根本打不過啊!”
一聽鬼兵,滿朝文武都怯怕恐懼起來。南燕內(nèi)亂之時,就有傳言的鬼兵,傳的神乎其神,難道竟然是蘇藎的手筆!?
趙璞也召集了一些能人異士,立馬請辭,要帶兵前往,和蘇藎的鬼兵對戰(zhàn)一場!
賢正帝有些不舍,怕他這一去,就再回不來了。可他的作為,也有些讓他失望,想著總要讓他看清,點了頭答應(yīng)。
趙璞也急于表現(xiàn),要做出一番作為,揚名立威,不再做那個軟弱沒有存在感的無用太子!誰阻攔他都要去!他要是真的只有一年的時間……不!不會的!穆霄已經(jīng)幫他求了東海神仙,一定能治好他!蘇藎只是歪門邪道!邪不勝正!一定捉拿到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北辰也大軍壓境,虎視眈眈。
燕飛櫻也立馬派兵駐守,一旦北辰有動,立馬上去。
北辰和南燕都沒有動,趙璞剛帶兵出來,便被身邊人給一劍捅死。
“你……你……”趙璞驚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太子殿下!多謝又帶了這些人馬給主子!如今你死,也算是為我們主子做了最后一件事!等我們主子登上大位,會為太子殿下立碑的!”男人殘忍的冷笑著,抽出長劍。
趙璞不甘心的倒下來,死死瞪著眼,“你……你主子……是…。是誰?”
“當然是您最信任的……王爺!”男人桀桀陰笑。
他最信任的王爺?只有一個!趙璞死死抓著地,想要起來,“穆…霄……”竟然是他!?從頭到尾都是他!?
看其他幾人都冷眼漠視他一國太子的死,趙璞不甘恨怒,頻死時,扭曲猙獰的臉,想要叫喊,卻終究沒有叫喊出聲看,歪頭,死不瞑目。
然后趙璞身邊親信一身是血哭著趕回朝中報信,說是蘇藎殺了太子!讓增派大軍圍剿蘇藎,為太子報仇雪恨!
賢正帝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在地上。
李公公幾個連忙上去扶著他,“皇上!?”
賢正帝老淚縱橫,“璞兒……終究沒能……躲過這一劫啊!”
滿朝大臣紛紛叫喊,要為太子報仇,還有人已經(jīng)悄悄生了外心。太子本就平庸無用,賢正帝也差不多,多數(shù)時候并不英明,更遑論文治武功和北辰抗衡了!
如今大難降臨,趙璞已經(jīng)死了,蘇藎來勢洶洶,又有身上的蛟龍印記已經(jīng)化為金龍印記,娶的又是天命帝王的顧楚寒,身負紫金龍氣,又懷了個帝星,這怕是做皇帝做定了!賢正帝根本打不過人家!如果現(xiàn)在倒戈,能幫上一個小忙,立功揚名,新朝之中,那就飛黃騰達,還能保住全家性命!
外面探子報信,蘇藎已經(jīng)攻打京都城門,朝中一時間人心惶惶。
有人真的偷偷打開城門,迎了蘇藎進去,想要立功。
等蘇藎帶人攻入京都,穆霄立馬帶兵返回,打著平亂之名,殺回來。
北辰也打著協(xié)助之名,越過邊境,一連攻占大厲數(shù)座城池,還在東行南下進攻。
燕飛櫻立馬下令海軍攻打北辰。
而與此同時,高麗和北漠也都紛紛朝北辰進攻。
北辰境內(nèi)也被投射火炮,炸毀大營和糧草。
內(nèi)亂外敵,一下子內(nèi)憂外患,赫連云強令提議南下大厲的大軍調(diào)回,昊武帝不同意,朝中之臣也心高氣傲,恃才傲物。覺的以北辰的強大,根本不懼那些!而高麗和北漠的騷擾往常就有,也不足為懼!
北辰南下的大軍不得回程,繼續(xù)南下。
楊麒孝和姬藍姬白率領(lǐng)大軍直接形成合圍,把北辰南攻的大軍合圍,直接殲滅。
穆霄已經(jīng)帶兵圍困住京都,而蘇藎在京都圍困皇宮。
兩兄弟談判,穆霄讓蘇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會求情饒他不死!
不說蘇藎,連蘇藎麾下的人都不信這話。那太子趙璞那廢物被他們殺了,卻賴給他們主子,光這一個罪名按給他們,就死罪難逃!況且,他們可不是真來造反的!
穆霄沒有直接攻城,跟蘇藎談判,給他機會,也等援兵到。
只是連著三天,早該趕到的援兵卻沒有趕到。
反而是清泉和晏江帶著人拿了蔣氏和唐月瓊出來威逼穆霄。
穆霄看著蔣氏和唐月瓊頓時大驚,他之前就安排了,母妃怎么會落在他的手里?
卻不知蘇藎前世受害,今生一直在盯著他們,蔣氏再精于算計,也算不到他早已經(jīng)活了一世,他們做的那些動作在他眼中全是透明!
“二弟!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造反謀逆,陷入困境,我念在一母同胞,不忍殺你,準備放你一條生路,你卻拿母妃來做人質(zhì)威脅!你還有沒有人性!?那也是你的親生母親!”穆霄指著城墻上的蘇藎大罵。
底下的將士都紛紛開口叫罵,“蘇藎不是人!畜生不如!”
蔣氏也滿臉淚痕,“藎兒!娘看你現(xiàn)在這樣,真是心痛!”
“還要演戲?”蘇藎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鄙棄的冷睨著她。
蔣氏臉色發(fā)青,“藎兒!你聽娘一句勸!收手吧!只要你能收手,娘就算死,也為你贖罪了!娘心甘情愿!”
晏江站出來狠狠吐了一口,“你這不要臉的陰毒老娘們兒還演戲呢!你根本不是我們主子的親娘!當年和蘇家風雨異子,你抱的分明是云側(cè)妃的兒子!而被你抱回來的蘇家長子,也早已經(jīng)被弄死了!你在庵堂里躲了幾年,根本不是什么贖罪,祈福!是你個賤人紅杏出墻,弄死蘇家的兒子,又懷了野男人的野種穆霄!相差兩歲,幾年之后說個子天生矮,蒙混過關(guān)!你個老賤人,幾次欲害死我們主子,現(xiàn)在還演戲裝親娘呢!你做的事,蘇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
蔣氏猜到蘇藎會查,也可能會查出些什么,但她做了萬全之策,又在穆霄身上動了命格,根本不可能會查到!見晏江直接說出她當年做的事,臉色驟變。
晏江又朝城門下面喊話,“穆霄是個野種!”
城門樓上的將士也跟著喊話,“穆霄是個野種!”
“穆霄是老賤人蔣氏跟一個老和尚生的!”晏江又喊。
一眾將士也跟著再喊,“老賤人蔣氏跟老和尚生了野種!”
“穆霄不敢跟先祁王滴骨認親,是野種!”晏江一句一句叫罵。
“蔣氏老賤人銀蕩下賤,謀害先祁王,跟老和尚私通生了野種!”
“穆霄不是穆家血脈!是老賤人和老和尚的野種!還有臉出來造反!”
“你們的援兵不會來了!”
一句句罵的穆霄臉色鐵青發(fā)白,恨的兩眼烏紅,“你們胡說八道!污蔑害人!蘇藎!你為了野心權(quán)勢連自己親生母親都如此對待,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不心虛,我何懼遭天譴!?”蘇藎冷聲道。
晏江又罵,“蔣氏老虔婆和唐謐私通!謀權(quán)篡國!”
“蔣氏老虔婆和唐謐私通,謀權(quán)篡國!”將士也叫罵喊話。
叫罵聲連成一片,讓跟著穆霄的一眾兵馬將士都還不上嘴。
“你…。蘇藎!我是你親娘!”蔣氏氣恨的面色猙獰。
蘇藎冷笑,“敢跟我滴血認親嗎?敢讓穆霄滴骨認親,或者跟我,穆爾淳滴血認一認嗎?”
蔣氏不敢,認回蘇藎時,血不相融,是她使了法子才讓血液相融在一起,更直接忽略掉和穆霄認親之事,也攔了穆霄可能滴骨認親的事。
她還要再說話,把局勢扳回來。他們做了那么多,謀劃了那么多年,不能毀于一旦!
蘇藎卻懶得跟他們多說,直接開城門迎戰(zhàn)。
穆霄立馬發(fā)現(xiàn),出來迎戰(zhàn)的人不光是蘇藎的人,還有賢正帝的禁衛(wèi)軍,直接把他包圍了。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他頓時警惕。
蘇藎扭頭冷睨著蔣氏,“我不想對你們用真言咒,你們承認不承認都是事實。如果穆霄赴死,放你生路,去找忖虛!要么你們就跟趙賢正交代!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還是跟蘇家交代一下比較好!”
蔣氏猛地扭頭,看著另一路帶兵趕來的蘇老爺和蘇莛。
“不是告訴蘇家,穆霄就是他們的親兒子嗎?如今親爹來了,你們滴血認一下,也堵了悠悠眾口!以免叫喊冤枉!”蘇藎冷聲道。
蘇老爺雖然有兩子,但對于大兒子,他寄予的是上天的期望和野心,可結(jié)果,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命喪黃泉。蔣氏卻還一直以此利用他,利用整個蘇家!
穆霄惱羞成怒,唐謐也沒有來,已經(jīng)料到蘇藎出的手,直接帶兵拼死迎戰(zhàn)。
但卻發(fā)現(xiàn)大軍中,過半的人反戈一擊,瞬間被包圍。他的援兵,卻一個沒到!
蘇老爺冷眼看著,“要拿活的!”
晏江和清泉帶著人手直擊而來,殺出一條路。
蘇藎出手,上去制服穆霄,扔給蘇老爺。
穆霄被點了穴道,全身動不了,看著蘇老爺走過來,臉色越來越驚異,目光帶著恐懼之色。此時該出來救他的人,一個也沒有出現(xiàn)!連唐謐都沒有出現(xiàn)!
蘇老爺讓人準備了水碗,放了穆霄的血,和自己的滴在一起。
蘇莛也放了血進水碗里。
結(jié)果蘇老爺和蘇莛的血融合在一起,穆霄的血和兩人都排異開來。
蘇老爺閉上眼,看著屬下拿的壇子,那里面裝的是小小年紀被害慘死的大兒子,忍不住老淚擠出落下。
蘇藎目光寒冷的看著吩咐,“押進宮!”
眾將士立馬圍上,把穆霄和蔣氏,連同唐月瓊?cè)垦喝雽m中。
那些跟穆霄謀逆的將士一看形勢完全對他們不利,就是一個圈套!而他們的勢力早被敵人侵蝕,變成了敵人的勢力,再行事,只有一死,紛紛投降,以希望保命。
謀逆叛亂以戲劇性的結(jié)果平息,穆霄和蔣氏,唐謐,連同蘇老爺一干人被抓。
少林傳來消息,忖虛圓寂。
而北辰的大軍正在進攻大厲,想要侵略占領(lǐng)大厲,占領(lǐng)南燕。
眾人此時方才醒悟,那些事都是北辰搞的鬼!是為了挑起戰(zhàn)亂,趁亂攻打大厲,吞并了他們!
蔣氏和穆霄,蘇家,唐家的事也揭露出來。
福裕太妃氣的吐血,直接昏了過去。
眾人一邊叫罵著蔣氏和穆霄,自不量力,妄想皇位,下賤淫蕩,陰險惡毒,終究沒有好結(jié)果!一邊罵著北辰狼子野心,陰險歹毒。又人心惶惶,怕抵御不了,北辰真的打過來。
蘇藎親自率兵出征。
三路人馬合圍,直接圍剿北辰二十萬大軍。
一下折損十幾萬人馬的北辰?jīng)]有再派兵增援,而是退守。
戰(zhàn)亂平息,楊麒孝也帶兵撤回南燕。如今南燕正是休養(yǎng)生息之際,要保留實力。
賢正帝此時也無心再戰(zhàn),宮中上下一片白茫茫,為太子趙璞行喪。
顧楚寒接到消息,長吁口氣。
“事情都平息了!沒事了!”顧苒娘笑道。
顧楚寒卻并沒有覺得心安,信中眼前的寧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心中總有不安,尤其是隨著腹中孩子越來越大。
“等蘇藎忙完,過幾天就會來接我們了!你是懷著孩子,又擔心著京都的事,吃睡不好,這才覺得心里不安!母子連心,那是孩子感覺你的心緒,又傳達給你的!放心吧!沒有事兒的!寬寬心!”顧婆子讓她放寬心。
顧楚寒笑著撫了撫聳起的小腹,“嗯!我不擔心了!”事情該來總會來的!
說是很快就來接她們,等了半個月多,顧楚寒問了幾次,蘇藎都說讓她安心在玄天山養(yǎng)胎,忙完手邊的事就接她。
顧楚寒覺的不對勁兒,試了下,她的內(nèi)息還能支撐回到京都,就支開境羽,自行回京。
“我們這樣偷著回去,會不會有事?”顧若娘說完,立馬朝自己嘴上拍了拍,“呸呸呸!我們一定順風到家!”
顧楚寒招魂咒起,發(fā)現(xiàn)那些陰魂都有些不太一樣,讓他們帶路,她帶著顧婆子和顧苒娘,顧若娘她們趕到京都。
境羽發(fā)現(xiàn)她不在玄天山,立馬給蘇藎傳信。
等蘇藎趕回,顧楚寒已經(jīng)到了京都之中。
“不是讓你好好待在玄天山嗎?”蘇藎上來握住她的手。
“還有什么事?為什么不告訴我?”顧楚寒盯著他。
蘇藎笑著摩挲她長回點肉的小臉,“北辰那邊還有些事,想著等處理完去接你!之前不是說喜歡玄天山的風景,那邊養(yǎng)胎也適宜。以后女兒出生,也自帶仙靈之氣!”
“你咋知道是女兒?看出來了?”顧楚寒都沒有看出來。
蘇藎蹙眉搖頭,“只要女兒!”
顧楚寒黑著臉瞪他,“如果是兒子呢?”
“不接受!”蘇藎臉色不好道。
“一邊去吧你!你不要我要!女兒是當?shù)陷呑拥男∏槿藘海闵陷呑舆€有情人,現(xiàn)在還想著她!”顧楚寒直接怒哼一聲,轉(zhuǎn)身就氣沖沖回屋。
蘇藎微愣,看她身體不便氣沖沖走路的樣子,忙上去扶著她,“我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沒有情人!”
“哼!”顧楚寒哼他一聲,扭頭不看他。
糾結(jié)了半天,蘇藎妥協(xié),“那要兒子吧!”
“你這嫌棄的樣子,傷我心了!”顧楚寒不理他。
蘇藎貼上來,“不嫌棄!長得像你,我就不嫌棄!”
顧楚寒笑著扭頭,“真的啊?”
“嗯!”蘇藎寵溺應(yīng)聲,拉著她回屋。
祁王府一下子沒了蔣氏,穆霄,唐月瓊幾位正主子,頓時空蕩了!
福裕太妃后悔認回蘇藎時沒有堅持讓他襲承爵位,還讓穆霄占了那么多年,結(jié)果他根本不是穆家子孫!不是大郎的親生骨肉!也怪不得蘇藎當初回到王府,哪都不住,非要住云側(cè)妃當年住的院子。鬧過多少次的地方,他住進去卻一點動靜再沒出過!立馬上奏請封蘇藎為祁王,繼承祁王府爵位!
蘇藎沒有同意。
如今顧楚寒回來,福裕太妃看她孕吐消停,氣色也不錯,總算是有些安慰,“楚寒啊!你也勸勸蘇藎,他的犟脾氣又上來了,不愿意接受爵位!這祁王府就只他一個嫡支血脈,他要不接受,還有誰能接這爵位啊!?”
“祖母!皇權(quán)富貴都是過眼煙云,不要也罷!”顧楚寒勸她。她的身份已經(jīng)不適合大模大樣,和從前一樣折騰過活。蘇藎為引穆霄叛軍,又打了那樣的旗號,結(jié)果卻沒來得及護下趙璞,就算是親戚,皇舅舅只怕心里也生了罅隙。民眾愚昧,也沒有多少帝王有那般胸懷。
蘇藎不接,是已經(jīng)打定了注意,這邊平息,就帶顧楚寒遠游,再不入世!就在方外過他們自己的小日子!
福裕太妃看她也支持,嗔了她一眼,“你竟然也和藎兒穿一條褲子!那是咱們祁王府的爵位,哪能不要的!”
“可能他在學我!”顧楚寒呵呵笑。
福裕太妃說不出話了,她的皇位都可以拋棄,一個王府爵位又算的了什么!?
看她郁卒了,顧楚寒勸她一通,又跟她分析如今的形勢,“不要了爵位,咱們反而更加自在!也沒那么多束縛!祖母也不用多管那些,自由自在的過余生就行!”
福裕太妃看著她不在意的樣子,心里卻更加郁卒。別人家為了爵位財富爭的頭破血流,她以為他們家還算是平和的,人口簡單,也沒有什么爭奪的。結(jié)果攤上蘇藎和顧楚寒這兩人,皇位,爵位,錢財全都不在意!
賢正帝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蘇藎沒能護下趙璞,但趙璞輕信穆霄,自己把自己的命送到別人的手上,也是他命該如此,他怨怪也沒有什么用!以后卻還要用蘇藎!他已經(jīng)老了,雖然還能再撐幾年,可兩個小皇孫都年紀還小,沒有能臣忠臣輔佐,大厲勢必被吞并了!
所以不顧蘇藎拒絕,發(fā)布圣旨,直接冊封蘇藎為祁王,襲承祁王府爵位!顧楚寒為祁王妃!
蘇藎接下來,“既然躲不過去,就先掛著名吧!”等他和九兒歸隱之后,祁王府也就慢慢不存在了。
京中也慢慢安定下來。
只是太子被殺身亡,國喪之間,都只悄悄送禮恭賀,說是鳳臨公主孕中受了驚嚇,都是些壓驚之物。
不用忙活宴請,顧楚寒都交給褚媽媽他們打理,該收的收下,也省的麻煩事兒。國喪也省去了不少繁瑣麻煩!只用清凈在家里修養(yǎng)!
蘇藎卻要送她再去玄天山,“你先去養(yǎng)胎,等我些日子,處理完這邊的事,就直接過去找你。再不回來了!”
“那也不用提前把我送去玄天山!我才那回來沒幾天!”顧楚寒拒絕。
“我們要走也不是易事,肯定有很多險阻。我先送你過去,我再找你!我保證很快!”蘇藎笑著哄她。
“那要多久?”顧楚寒問他。
“最多一個月!”蘇藎很篤定。
顧楚寒心下越發(fā)懷疑他要做什么事。
“你不告而別,師父也正生氣呢!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忙外這邊的事!”蘇藎一直笑著。
顧楚寒狐疑的點頭,“好吧!”
蘇藎讓褚媽媽和映雪映染黑胡收拾了行李,顧楚寒必用的還有一些細軟藥材全部都帶上。
看他這真想搬家不再回來了,顧楚寒老實坐上馬車。
用了一夜時間,蘇藎把顧楚寒再次送回玄天山。
境羽跑上來,瞪著她,“你不許再偷跑下山了!不然會害了師父和師兄的!”
顧楚寒幽幽瞪他,“我給你留信兒了,不是偷!”
“留信兒之前你就是偷著下山的!總之你以后老實在山上,不許再下去!”境羽這一次一定盯緊了她!
顧楚寒控訴的轉(zhuǎn)頭看向蘇藎,無聲告狀。
蘇藎笑著揉揉她的頭,“你乖乖聽話,我很快就來接你!”
顧楚寒覺的她怕是要留在玄天山生產(chǎn),等生了之后才能徹底一身輕松的出去浪了。
把她安置好,蘇藎又交代了境羽一邊,帶著清泉和晏江返回。
顧楚寒在山上轉(zhuǎn)了一圈,扭頭問身后的尾巴,“師父呢?”
境羽暗瞪她一眼,“師父出門會友去了!”
“會的蹊蹺!之前都還在閉關(guān),這個時候會什么友人!?”顧楚寒盯著他。
“師父什么時候會友,還有問題!?”境羽不告訴她,師父早已經(jīng)下山去查世間妖獸暴亂之事,而這些事絕對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世間一場浩劫將至,不論如何也要把她這龍脈之靈護住了!
“我想吃小龍蝦了!”顧楚寒開始點菜。
境羽瞪兩眼,氣鼓著小臉,“有!”
“糖葫蘆!”顧楚寒再點。
“有!”境羽怒道。
“臭豆腐!”顧楚寒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