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dāng)一個已經(jīng)昏迷三年的人突然在你面前醒來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yàn)？

顧言之的清醒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被嚇住了，不僅小蔣和小劉目瞪口呆，蘇云卿也是渾身僵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顧言之。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里竟然沒人說話，都只是呆愣愣的看著他。

誰都知道顧家大少爺顧言之已經(jīng)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三年了，除了小部分的幾個人之外，沒人覺得他能有清醒的那一天。

植物人的黃金喚醒期在前三個月，超過半年就已經(jīng)希望渺茫。

畢竟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那種昏迷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后還能清醒的幸運(yùn)。

小蔣和小劉已經(jīng)照顧了顧言之將近兩年，他們在心里已經(jīng)把顧言之當(dāng)成了一個會呼吸的死人，所以才敢這么大膽的在他病房就想對蘇云卿動手。

結(jié)果他們還沒來得及占到什么便宜，那個以為不會再蘇醒的人不但突然醒了過來，甚至還開口讓他們滾。

“這……這他媽不會是回光返照吧……”小蔣色膽大的能包天，其他方面的膽量可就明顯要小的多了。

他有些害怕又謹(jǐn)慎的后退兩步，小聲的對小劉說道。

小劉心里也在發(fā)慌。

他做護(hù)工的資歷比小蔣長，顧言之不是他照顧過的第一個植物人，但是像顧言之這樣昏迷了三年，一朝清醒就可以做簡單動作，能夠意識清醒的進(jìn)行對話的，只有他一個。

其實(shí)此時此刻的顧言之并沒有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好。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但是卻無法自如的使用它。做出這些動作和說出那句話已經(jīng)是他的最大努力。

他粗喘著氣，強(qiáng)撐著精神，眼睛死死的盯著小蔣和小劉。

“滾……”

他又說了一次，甚至想要借著身上蘇云卿的力氣起身。

只可惜他竭盡全力也只能讓頭稍微從枕頭上抬起來一點(diǎn)。

他用盡力氣所作出來的動作，看在普通人眼里也不過是一個微小到被忽略的轉(zhuǎn)動而已。

可是即便如此，小蔣小劉二人還是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發(fā)冷。

他的眼神不像是長期失去意識蘇醒后的混沌，反而更像是野獸一般，充滿了冰冷的警告和冷冽的殺氣。

小蔣和小劉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

事若反常必有妖。

不管顧言之是真的清醒還是回光返照，現(xiàn)在的情況都不適合他們在這里繼續(xù)糾纏下去。

最重要的是，必須盡快通知“那位”雇主才行。

“顧先生，您，您醒過來了？！”小劉表情一變，一邊狀似驚喜的說著話一邊拉拉小蔣示意他往外退，“真是太好了！我現(xiàn)在立刻就去通知顧老先生和醫(yī)生！”

話還沒說完他們就退出了房間，看背影幾乎像是在落荒而逃。

這個事情如果是放在十分鐘前蘇云卿一定會非常高興，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那兩個人了。

從剛才顧言之睜開眼睛，說出第一句話，把手放在她腰后開始，蘇云卿的心里眼里就已經(jīng)只剩下他了。

“你……你醒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顫顫巍巍的抬起，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輕輕放在他的臉頰上，明亮絕美的眸子逐漸浮起一絲水霧。

“你真的醒了……”

顧言之頭疼欲裂，手早已經(jīng)從蘇云卿身上滑了下來，來自身體深處的痛楚和失去對身體控制權(quán)的恐慌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他躺在床上，無力的看了一眼喜極而泣的蘇云卿，對方在自己臉頰上輕觸的柔軟掌心是他再次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后記憶。

++

顧言之突然蘇醒的消息在短短幾分鐘后就傳到了顧家。

一個小時后，顧家當(dāng)家，顧言之的爺爺顧志維顧老爺子就出現(xiàn)在了病房里。